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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顧晚風立即放慢了車速,焦急地張了張唇,滿心歉然與虧欠,腹中有很多話想對她說,想事無巨細地跟她解釋,但最終能夠說出口的,卻只有三個字,「對不起……」
司徒朝暮卻越發惱怒了,抽泣著指責:「你、你少給我來這套,你心裡根本就沒有我,只有你弟弟!」
顧晚風焦灼而無奈:「我不是!」
司徒朝暮:「你就是!除非你從現在開始再也不管你弟了!」
顧晚風無能為力,長嘆一口氣,苦笑著說:「朝暮,我做不到。」
司徒朝暮淚眼模糊地看著他:「那你就能忍心讓我擔驚受怕麼?」
他當然是不忍心的。
但是,讓他選擇對自己的親弟弟不聞不問他也做不到。
媽要是活著,也不會允許他們手足相離。
進退兩難。
顧晚風再度陷入了沉默,許久之後,回了聲:「我先送你回家,這幾天……」
然而,還不等他把話說完,司徒朝暮就氣急敗壞地打斷了他:「這幾天怎麼呀?這幾天不聯繫了是嗎?為了你弟,甩了我,這輩子再也不打算理我了是麼?」
顧晚風急切解釋:「我沒有,我只是不想讓你被我連累。」此番前去宋家,會造成什麼後果他心知肚明,與其讓她被自己牽連,不如暫時讓她和自己劃清界限。
「你少狡辯了!」司徒朝暮當然明白他的意思,卻不接受,且越發的惱怒委屈了,眼淚越流越凶,「你就是想跟我分手,王八蛋,你兩個小時前才剛和我上過床!」
「我沒有想和你分手,從沒這麼想過!」顧晚風拼了命地解釋,「我只是不想讓你跟在我身邊擔驚受怕。」
然而無論他怎麼解釋,司徒朝暮都聽不進去一個字了,也不再搭理他了,倔強又委屈地看向車窗外,一言不發地默默流眼淚。
顧晚風無可奈何,行到路口,也不知道改往哪裡轉了。想要送她回家,卻又拿不準主意,怕她會更生氣。
他不知所措地將車停在了路口,很認真地說了聲:「無論是你還是阿臨,我都放不下,我希望你們都能夠平安無事。」
司徒朝暮不置可否,吸了吸鼻子,公事公辦地回了句:「我的頂頭上司被抓了,我還能高枕無憂地回家?就算我心安理得地多睡了一晚上,明天一早還是會被喊去宋家,說不定還得給警方提供資料,配合警方進行調查,總之是躲不過去的,不如提前幾個小時去宋家,聽聽宋總的安排,也好有備無患。」
顧晚風認真想了一下,感覺她說的也不無道理,於是就再度啟動了皮卡車:「行,那就一起去宋家。」
「你是你,我是我。」司徒朝暮一直側著頭,堅決不再看他一眼,鐵了心地要和他劃清界限似的,不容置疑地說,「你是因為你弟弟去的,我是因為我老闆去的,沒什麼特別的關係,只是順路同行而已。」
顧晚風:「……」
什麼叫做「沒什麼特別的關係」?
真生氣了?
顧晚風攥著方向盤,小心翼翼地打量了司徒朝暮一眼,卻只看到了半張倔強的側臉……
在緊張和無措中思索了少頃,顧晚風試探著啟唇,說了聲:「我是你男朋友。」
司徒朝暮卻不為所動:「不是你自己說得麼,這幾天就先保持距離吧。」她的語氣冰冰冷冷,賭氣的意味濃重,始終保持側著臉著看車窗的姿勢,就是不去看他,「我也怕你連累我,所以主動規避風險,就當咱們倆不認識,不熟悉,免得宋青松那個瘋子連帶著我一起收拾了。」
顧晚風:「……」
她這話說的極為合情合理,他壓根兒就沒法兒反駁她。
但細細想想,好像又不是那麼回事兒。
總不能真的一刀兩斷吧?
「不管怎麼說,我還是你男朋友。」顧晚風斬釘截鐵地回覆說。
司徒朝暮:「暫時不是了,對我來說,你現在只是我老闆的哥哥。」
顧晚風:「……」
接下來的這一路上,司徒朝暮都沒再跟顧晚風說過一句話,也沒再給過他一個眼神,說到做到,堅決和他保持距離。
嚴朗早已在宋家所在的大院門口等待著了。
這裡管轄嚴格,戒備森嚴,有了嚴朗帶來的證明做擔保,負責夜間站崗的警衛員才抬起了擋車杆,放顧晚風的那輛銀色皮卡車進入。
後來嚴朗也上了車,為第一次來到此地的顧晚風引路。
司徒朝暮也是第一次來。據她所知,這裡並非是宋青山的家,而是宋老爺子的家,是宋家的最終根據地。宋青山另有住處,畢竟徐穎慧還是他名義上的妻子,所以他們夫妻兩人自然另有居所。
宋老爺子也並非是宋氏集團的開山始祖,自他老人家起再往上查數代,皆是高門大戶、名門望族,也正因祖上頭戴紅頂,宋老爺子年輕時才得以順利地走了仕途,退休之後才開始履行了家主的職責。所以,即便他老人家現在沒有資格住進將軍樓,所居之地的檔次也不會比這裡更低。
宋熙臨自幼是跟隨在宋老爺子和宋老太太身邊長大的,也就是說,他從小就是在這座大院中成長的,即便成年之後也沒有搬出去……這是不是也就說明了,今晚警方是直接從這裡將宋熙臨帶走的?
亮著燈的警車毫不容情地闖進了大院,毫不容情地闖進了宋家,在大半夜,毫不容情地給宋家長孫銬上了手銬,摁進警車裡帶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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