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食物中毒這一項結論司徒朝暮可以理解,但是水土不服是什麼情況?
難道說,宋熙臨不是東輔本地人?轉來七中之前一直在外地生活?但是他爸的車牌照明明是東A開頭呀,就是東輔本地的車。
既然家裡有那麼豪華的車,又是東輔本地的,怎麼會水土不服呢?又幹嘛非要租房子出來住呀?
按照那輛庫里南的檔次推斷,他家的房子肯定也是極其豪華的大別墅,還有保姆阿姨伺候著……放著這麼舒服的大房子不去住,偏偏要搬出來一個人租房子住,這是什麼癖好呀?體驗窮人的生活麼?
而且在司徒朝暮的記憶中,從他們第一次見面起,宋熙臨的腳上就一直踩著那雙平平無奇的白色飛躍板鞋,吃穿用度也都和普通人無異,甚至比班裡大部分人都還要節儉一些,一點都看不出來是一位豪門大少爺。
後來宋青山就跟著裴元去藥房取藥了。
宋熙臨靠在藍色輸液凳上掛吊瓶時,司徒朝暮坐在了他的身邊,滿心奇怪地打量著他。他雙目輕闔,頭朝後仰,喉結凸起,眉頭微微蹙著,就好像他的心中一直橫梗著什麼化不開的恩怨,即便是疾病纏身也無法使他暫時放下心結。
望著他那糾結的眉宇,司徒朝暮莫名其妙地回想到了兩句話:
「人人盡知武士刀,哪知戚家抗倭事。」
「無所謂,一把破刀,沒那麼重要。」
這兩句互相矛盾的話,是他們倆見面第一天時他對她說的,從那時起她就覺得,他是一個十分擰巴的人。
現在她越發篤定了,他就是一個特別擰巴的人,如果他真的不想接受那份水果撈,那麼就算是她用刀架在他的脖子上他都不會吃一口。
如果他真的不想接受她的好意,那麼他剛才就不會在醫生詢問時當著那麼多人的面隱瞞那份導致他食物中毒的水果撈來源了。他說是自己買的,沒有提她。
他希望被接納,希望被關心被親近,但就是太擰巴了。也不知道是什麼原因導致了他這麼擰巴,明明渴望擺脫孤獨,卻又偏偏要擺出一副不近人情的冷漠嘴臉。
「其實吧,班裡人都挺好的。」司徒朝暮深思熟慮過後才開了口,「但你也要主動一些才能行呀,交朋友嘛,以熱情換熱情,以真心換真心。」
宋熙臨睜開了眼睛,面色平靜地看向了身邊人。
「早慧」兩個字是他對司徒朝暮最深刻的印象。
有時她根本就不像是個年僅十七歲的少女,不僅精明市儈的像是個老奸巨猾的成年人,還能夠洞悉人心。
但有時候吧,這傢伙也挺傻氣的,偶爾還會有點可愛。
精明與可愛結合在一起,就成了他現階段最不願意接觸的那類人。
「我不需要,」宋熙臨神不改色,語氣漠然又堅決,「也不喜歡交朋友。」
司徒朝暮:「……」
你是油鹽不進啊!
雖然宋熙臨這種態度也在她的預料之中,但司徒朝暮還是有些氣悶,索性不再搭理他了,雙臂在胸前一抱,身體往下一滑,以一種「我是無賴誰都不愛」的姿態癱在了凳子上,同時克制不住地在心裡碎碎念:不知好歹!真是不知好歹!
宋熙臨也沒再理會她,再度闔上了眼睛,繼續閉目養神。
然而宋熙臨越是淡然處之,司徒朝暮就越是生氣、憋屈:真是一盆好心全讓他給當成驢肝肺了。
隨後,她斜乜了一眼閉目養神中的宋熙臨,陰陽怪氣地開口:「有些人呀,活該孤獨終老。」
宋熙臨眼也不睜,眉宇舒展,語調悠然:「也挺好。」
司徒朝暮:「……」
第9章
◎他的臉色有多鐵青,耳朵就有多紅。◎
沒過多久,裴元領著宋青山回到了輸液室,司徒朝暮立即坐直了,宋熙臨感知到身邊人的動作後也睜開了眼睛。
宋青山的手中提著一袋剛買來的藥品。裴元的身上穿著白大褂,雙手插在兜里,對自己女兒說:「八點多了,等會兒直接回家吧,讓你爸來接你。」
司徒朝暮卻說:「不行呀,我作業還沒寫完呢。」
裴元勸道:「少寫一天也沒什麼,特殊情況,老師能理解的。」
司徒朝暮態度堅決:「那也不行,一懶世間萬事休,我明明可以趕回去上最後一節自習課,幹嘛要偷懶?」
裴元無奈,也了解女兒的倔脾氣:「那好吧,等會兒先讓你爸來接你,然後送你回學校。」
誰知,在這時,宋熙臨突然開了口:「我也回學校。」
司徒朝暮詫異不已地看向了宋熙臨:「你能行麼?」
宋熙臨面色憔悴,語氣卻堅決:「可以。」
司徒朝暮滿含敬佩地心想:都虛弱成這樣了,還要堅持回學校學習呢,真不愧是修道之人,心智不是一般的堅定,實乃我輩楷模!
但她還是有些擔憂,關切勸說道:「咱倆情況不一樣,我回學校學習是因為我身體健康,你還是回家休息一天吧。」
宋熙臨卻無動於衷,淡漠冰冷:「不用你管。」
司徒朝暮:「……」
她長這麼大就沒遇到過這麼不知好歹的人。
真是不知好歹它媽給不知好歹開門,不知好歹到家了!
裴元也覺得這位小伙子多多少少是有點不近人情了,和那天來看房子的那位斯文矜貴的小伙子簡直是判如兩人,一點都不友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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