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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認真而鄭重的語氣中,還夾雜著無法掩飾的緊張。
緊接著,裴星銘不知道從哪裡冒了出來,一邊朝著司徒朝暮走一邊得得瑟瑟地對她說:「看看這是誰?哥沒騙你吧?」
司徒朝暮終於緩過來神了,先眨了眨微微泛酸的眼睛,然後,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再然後,表情瞬間猙獰,紅著眼圈,咬牙切齒,怒吼吶喊著朝著顧晚風沖了過去:「呀!呀呀呀呀呀呀!」
顧晚風的呼吸一滯,卻站著沒動,全神貫注地等待著她的手肘撞擊自己的腹部。
顧與堤當年教給司徒朝暮的那三招,司徒朝暮一招都沒忘:先用肘擊其腹,再以掌劈其喉,最後用腿絆其下盤!
在顧晚風的身體騰空而起,後背重重砸地的同時,後方的廚房窗戶裡面突然發出了一聲驚嘆——
「我艹!這位女俠是誰?竟然把咱師父給摔了?」
發出如此驚嘆的,是一位圓頭圓臉的,身穿黑色牛仔外套的少年,名為呂四。
身穿藍色牛仔外套的毛三雙臂抱懷,搖了搖頭,嚴謹糾正:「不是她把咱們師父給摔了,而是咱們師父讓她摔了。」
呂四:「???」
呂四:「你這話和我剛才說的那句話有什麼區別?」
毛三一臉無語:「你還看不出來麼?咱師父這水放得都要漫金山了!」
呂四恍然大悟:「所以,咱師父是心甘情願地讓這女的摔了?」
毛三「嘖」了一聲,嚴肅批評道:「小四,不是我說你,你都給我當了大半年師弟了,怎麼還沒點兒長進?什麼『這女的』、『那女的』,你感覺這種稱呼像話麼?尊重人麼?還當自己是村霸呢?」
呂四面露愧色:「言之有理,我應該禮貌地喊美女。」
毛三:「……」
朽木不可雕,簡直是朽木不可雕!
毛三氣急敗壞:「喊個屁美女啊,直接喊師娘啊笨蛋!」
第54章
◎顧晚風的嗓音輕柔而堅定:「甘之如飴。」◎
司徒朝暮吶喊著朝著顧晚風衝過去的那一刻, 小院一角突然暴起了一陣此起彼伏的犬吠聲。
三隻狗籠子距離裴星銘的站位最近,所以他不可避免地被嚇了一跳。
顧晚風「被」絆倒在地之後,被關在鐵籠子裡面的三條土狗叫得更凶了,甚至開始用身體撞籠子, 呲牙咧嘴, 凶神惡煞, 大有要破籠而出為主人報仇的彪悍氣勢。
要是換在平時,司徒朝暮早就被如此兇悍的狗叫聲給嚇到肝膽俱裂了, 但此時此刻,她的情緒正處於怒火值的巔峰,別說區區三條土狗了, 就是三頭豹子來了她也無所畏懼。
她甚至都沒有留意到如此沸騰的狗叫聲。
她全神貫注留意著的, 只有顧晚風。
八年不歸的顧晚風。
讓她足足等了八年的顧晚風。
兩千九百多個杳無音訊的日夜, 她的心中沒有怒火是不可能的, 沒有委屈和幽怨也是不可能的。
僅僅摔他這麼一下根本就不解氣。
顧晚風倒地之後,並沒有立即起身, 手掌撐地,半坐起身,薄唇微抿,歉然忐忑又不知所措地看著司徒朝暮, 原本乾乾淨淨的黑色衣襟上沾滿了灰撲撲的塵土。
司徒朝暮盯向他的目光中持續燃燒著熊熊怒火,呼吸急促而粗重, 以至於連胸脯都開始起伏不定了, 但是,她的眼圈卻越來越紅了。
起初, 僅僅是淡淡的一層薄粉色的紅, 如同酒後微醺, 暈眩而酸澀,後來顏色逐漸加深,現實落地,由淡色的粉紅變成了委屈的深紅色。
他是真的回來了呀……
她的眼眸中開始浮現濕潤的水汽,眼周猛然一酸,不爭氣的眼淚珠子「啪嗒」一下就掉了出來,跟沉甸甸的小金豆似的,一顆一顆地往下滴。
紅潤的小嘴巴也癟了起來。
怒目橫豎的厲害表情瞬間就變成了可憐兮兮和委屈巴巴。
她也真是委屈極了,感覺自己這八年中的每一天都在心酸和委屈。
顧晚風的內心因她的眼淚而變得慌亂不已,連忙從地上站了起來,急迫地想要去安撫她,卻不知從何下手,於是越發焦急,都開始變得語無倫次了:「我、你,你別哭,我、我、你、別哭、別哭……」
誰知,司徒朝暮卻又因為他的這一句話而變得更加惱怒了,兩道眉毛再度狠狠一擰,含著眼淚,凶神惡煞:「我還不能哭了麼?我又不認識你,要你管我哭不哭!」
顧晚風:「……」
司徒朝暮重重地「哼」了一聲,扭臉就走,步伐高傲而堅決:「什麼狗屁地方,以後再也不來了!」也是在這時,她才察覺到了狗叫聲,仗著離狗籠子還有八丈遠,就開始肆無忌憚地挑釁那三條兇狠的狗,「喊什麼喊!吵死啦!」
換來的則是那三條狗愈發狠戾的吼叫聲。
司徒朝暮內心瑟瑟,果斷加快了離去的腳步:「哼,這狗是在讓我滾麼?好!我現在就滾,以後再也不來了!」
顧晚風:「……」
一直在旁邊看熱鬧的裴星銘直接被逗笑了:「哈哈,我就說吧,她賊記仇,真能翻你一輩子舊帳。」
顧晚風急急惶惶,立即去追司徒朝暮,同時呵斥那三條被關在籠子裡的狗:「別喊了!」
狗聽主話,瞬時噤聲。
司徒朝暮離去的腳步還挺堅定,頭都沒回一下,顧晚風急切不已地擋在了她面前,想要去哄她勸她挽留她,卻又沒有哄女人的經驗,空有一腔焦灼,話說得顛三倒四:「我、不走了我,不走了,我回來了,再也不走了以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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