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頁
司徒朝暮簡直不知道該擺出什麼表情了:「這人……!」
「就是欠打!」顧與堤繼續說道,「當時我就又想去打他了,卻又被趙老攔下來了,他老人家還是一點兒都不生氣,就好像壓根兒沒有被冒犯到一樣,一直是笑呵呵的,一邊不慌不忙地捋著自己的長鬍鬚一邊和顏悅色地對小風說:『既然小施主不歡迎貧道,那貧道走就是,但貧道既然是被請進來的,就必須被請出去,只要小施主你能在十個數之內抓到貧道的衣服,貧道就當作是被您請出去了,不然的話,您就只能繼續容忍我這個臭老頭子嘍。』」
「然後呢然後呢?」司徒朝暮迫不及待。
顧與堤:「還什麼然後啊?在屋子裡轉了一百圈他也沒能抓到人家的一片衣角。」
「哈哈哈哈哈。」司徒朝暮幸災樂禍地問,「那當時呢?趙老說完那句話之後他是什麼反應?」
「他覺得自己可厲害了,可了不起了,一點兒都沒把趙老放在眼裡。」顧與堤沒好氣地說,「還趾高氣昂地對趙老說:『你這老頭兒都一大把年紀了,還能邁得開腿麼?可別一不小心摔死在我家了』。」
司徒朝暮眉頭一下子就擰起來了:「他真欠揍啊!」
顧與堤:「可不是麼!不過人家趙老就是不生氣,不管那個小兔崽子怎麼挑釁,人家都一直是一副德高望重、和藹可親的樣子。」
司徒朝暮:「後來呢?他倆是怎麼玩追擊的?」
「不是玩,是小風單方面被碾壓。」顧與堤笑著說,「說實話呀,我當時也特別擔心趙老會一不小心摔倒了出點什麼事兒,剛要勸說他別跟孩子一般見識,但還沒來得及開口呢,趙老就開始倒計時了,小風上來就要抓他,結果他老人家竟然平地而起了,跟一陣風似的,嗖的一下就跳上了桌面,當時別說是小風了,就連我都看呆了。等小風反應過來的時候,趙老已經喊到五了,小風趕忙又去抓他,結果才剛伸出手,趙老就點了一下子腳尖,下一秒就落到小風身後去了,又伸手摸了摸他的後腦骨,說了句:『性格剛硬,執念偏深,戾氣過重,太剛則折』。」
司徒朝暮驚訝地瞪大了眼睛:「哇!他還會摸骨看相呀?」
「人家真的是有一身本領的,不然憑什麼紫袍加身?」顧與堤滿含敬佩地說道,「他老人家不光會摸骨,還精通六爻,梅花易數,奇門遁甲,但是不輕易給人算,也不輕易往外傳。」
司徒朝暮:「那宋熙臨會這些東西麼?」
顧與堤搖了搖頭:「不會,他想學,但是趙老沒教,說他沒有玄門命,紅塵中還有人在等他,所以才沒有正式收他為徒,只是教給了他一些拳腳功夫。」
司徒朝暮納悶兒地問:「他當時既然那麼叛逆,就沒偷偷學點?」
顧與堤輕嘆口氣:「這些深奧的東西,偷偷學也學不會啊,不過他也是真的想學,經常糾纏著趙老教他,趙老拗不過他,就簡單地教了教他小六壬和一些淺顯的六爻之法,還送了他三枚銅錢。」
司徒朝暮沉默片刻,由衷而發:「我真是沒想到,宋熙臨竟然還會算命!」
真是深藏不露啊。
早知道就早讓他給她算一卦了,算算她能不能考上985。
顧與堤被逗笑了,趕忙澄清道:「他不會算命,他只是懂一些皮毛而已。他自己也清楚自己的半二吊子水平,所以才從來不跟人說。」
司徒朝暮:「跟馬路邊兒的那些擺攤子的比呢?」
顧與堤仔細思考了一下:「那他應該比那些人強點吧?畢竟他是真的跟著紫袍道長學過,馬路邊兒的那些人可就不一定了。」
司徒朝暮的要求也不高:「那對我來說他就是會,等會兒我就去找他算!」
顧與堤又被逗笑了:「我勸你還是別找他了,他的水平真不行,容易誤人子弟。要是趙老的親傳弟子還差不多,但他不是,他最多只能算是趙老的半個徒弟。」
司徒朝暮:「但感覺他和趙老的關係好像還不錯?」
顧與堤點頭:「嗯,和親傳的徒弟沒區別。」又說,「雖然剛開始的時候他挺牴觸的,每天都在變著法地趕趙老走,但隨著相處的時日一長,他就逐漸喜歡上趙老了,趙老也在一定程度上彌補了他爸的空缺,如師如父大抵就是這種感覺。外加趙老的學問深厚心境高遠,參透了玄門之道,也悟透了天地,是大智慧者,所以能夠看透小風內心的結症所在,也能夠給他指點迷津,慢慢引導著他迷途知返,重新走上正道。」
司徒朝暮想了一想,說:「那趙老走的時候小風是不是特別難過?」她也不由自主地跟隨著宋熙臨他媽喊了起來了「小風」。
而且,比之「阿臨」這個稱呼來說,他真的更適合「小風」。
「阿臨」這兩個字清和溫潤,如玉如璞;「小風」不羈灑脫,縱橫山野。
她所熟悉的那個宋熙臨給人的感覺就是一道風,還是那種最清爽、最卓絕的澄淨晚風。
但是,內心越澄澈的人,用情也最深吧?因為太乾淨了,所以一旦付之真心,就容易被染上顏色。風又無形,遇山隨山,遇水變水,善惡盡在一念之間。趙老就是那個為他點破惡,引領善的人。
司徒朝暮的共情能力真的強,所以緊接著就又問了句:「小風當時也只是叛逆,所以才會作惡,但並不是純粹的壞,他的內心世界肯定還是單純的,四年的朝夕相處,他早就把趙老當作至親了吧?」
Tips:如果覺得不錯,記得收藏網址 或推薦給朋友哦~拜託啦 (>.<)
<span>: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