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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心念念只有漢堡包的「小學生」必然是感知不到病房內的怪異氣氛, 直至病房的大門再度被推開,這種怪異的氣氛才終於被打破了。
推門的是司徒慶宇,他身後還跟著裴元和宋青山。
他們三人剛才去見宋熙臨的主治醫生了。
距離駟馬居小區最近的醫院就是五院, 所以120直接把宋熙臨送來了五院進行急救, 裴元又剛好是五院的醫生, 與宋熙臨的主治醫生相熟, 所以他們兩口子特意帶著宋青山去了一趟神經內科主任醫生的辦公室,好讓他詳細了解一下孩子現在的狀況。
房門被推開的那一瞬間, 司徒朝暮還被嚇了一跳,手機都沒拿穩,直接摔在了地上。
司徒慶宇也被司徒朝暮下了一跳:「你守在門口乾什麼?」
司徒朝暮被問得緊張,只好藉助撿手機的動作掩蓋內心的慌張, 語無倫次地回答:「我、我、玩手機呢,門口信號好。」
司徒慶宇也沒多想, 止步於門口, 讓裴元和宋青山先進門。
裴元卻也止住了步伐,側身站在司徒慶宇身後, 讓位於她身後的宋青山先進。
宋青山點頭道謝, 闊步走進了病房內。
宋熙臨已經將眼睛睜開了, 宋青山不禁長舒了一口氣:「可算是醒了。」又關切詢問,「現在感覺怎麼樣?」
宋熙臨並未理會他的關懷,而是斬釘截鐵地說:「是我自己忘了那個熱水器有問題,和其他人沒關係。」話音落後,他又想到了什麼,再度啟唇,「他們也說過要找人來修,我拒絕了。」
司徒朝暮詫異一愣,沒想到宋熙臨這人竟然還挺通情達理的,竟然一點責任都不追究,堪稱租客界的活菩薩。
但是身為房東,想逃避責任也是不現實的,所以司徒慶宇趕忙說了句:「無論如何,這件事肯定是我們全責,醫藥費也肯定是我們負擔,至於其他方面的賠償我們也不會逃避。」
裴元也立即說道:「是,不用看在倆孩子是同學的份上跟我們客氣。」
除了對待顧與堤之外,宋青山看人看事從來都是看態度,態度不好,他勢必不會客氣,態度好,自然也會笑臉相迎:「瞧瞧二位這話說得,孩子都說了是自己的問題,而且情況也不嚴重,過不了幾天就能出院,大家不用這麼緊張。」隨後,他又相當無奈地解釋了一句,「也是我這個當爹的沒當好,總讓他覺得我是個十惡不赦的大壞蛋,生怕我為難你們。」
其實他這最後一句話是用一種開玩笑的語氣說出來的,但其中到底包含著幾分真幾分假,只有他自己知曉。
司徒慶宇卻擺了擺手:「不,您真的不用客氣,這和孩子情況嚴重不嚴重無關,這是信譽和道德的問題,孩子在我們的房子出了事,所以我們就必須要承擔責任,不然以後誰還敢放心租我們家房子?」
裴元接道:「還有賠償,剛才我們倆商量了一下,後半年的租金就不收了,房子你們繼續住,租金直接退給你們。」
租金是司徒朝暮收的,要退的話肯定也是她退,所以這個賠償對她來說,可謂是大出血了。
但是更可怕的事情還在後面——
裴元詢問宋熙臨:「我聽朝暮說,當時收的是兩千二一個月是麼?」
宋熙臨一愣,難以置信:「兩千二?」
裴元:「對呀,不是兩千二麼?那房子門牌號不好,所以租金便宜。」
這傢伙,真是從一開始就在當土匪。
還是個慣匪。
宋熙臨冷笑著看向了司徒朝暮。
司徒朝暮感知到了大難臨頭,驚恐萬狀,迅速往病房門口撤步,然而她的手才剛剛摸到門把手,宋熙臨就開了口,專注又平靜地看著裴元:「阿姨,她收了我三千二一個月。」
司徒朝暮:「……」
裴元和司徒慶宇同時一愣,下一秒,雙雙回頭,面色嚴肅、目光嚴厲地盯向了司徒朝暮。
司徒朝暮背貼門板,無助極了,尷尬又惶恐地傻笑:「呵呵、呵呵、呵……」
五分鐘過後,裴元和司徒慶宇就以「不過多打擾熙臨休息」為由帶著司徒朝暮和周唯月告辭了。
熱鬧的病房在頃刻間安靜了下來。
宋青山坐在了病床邊的凳子上,無奈地笑了笑:「何必要拆穿她,生怕那丫頭回家不挨訓麼?」
其實宋熙臨並不想理會宋青山,卻又忍不住開了口:「你又不了解她。」
宋青山:「可是我了解你。你生氣的原因無非是兩種,錢和她騙了你。可你從小就不是那種為了一些小錢而斤斤計較的人,你母親更不是那種人,顧家人世代秉性皆如此,漂泊於江湖,縱橫於鐵花火爐,刀刃與信念為上,錢乃身外之物。」
提起有關顧與堤的一切,宋青山總是會忍不住的多言多語,情不自禁地想要證明自己對她的了解,因為只有這份了解,是他曾經擁有過的唯一印證。
宋熙臨卻說:「你怎麼知道我不是為了錢?我要不是為了錢,能出現在這裡?」
宋青山微微一笑:「錢和錢也是不一樣的,你出現在這裡是為了顧家刀,而租房子的那點錢絕對是你不想計較的,你拆穿她,無非是因為生氣她從一開始就欺騙你。」
其實宋青山說的並不錯,但也不全對。
他顧晚風出現在這裡,不僅僅是為了拿錢傳承那把刀,更是為了母親的身體,不然他決計不會答應宋青山提出的交易:代替病弱的弟弟來東輔上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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