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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名壯漢也是個有骨氣的,並未退縮,神情一獰,直接抄起了手中的鋼棍。然而顧晚風的身法卻比他快得多。壯漢拿棍的那條胳膊才剛剛抬起,顧晚風就平地而起,一招喜鵲登枝踹上了他的胸口。
壯漢只覺得胸口一悶,仿若被千鈞巨石重創了一般,毫無抵抗之力,雙腳蹣跚趔趄,猛然朝後倒退了幾步,後背沉重地撞在了院門上,喉間湧上了血腥氣。
顧晚風穩如泰山般佇立在他面前,冷若冰霜地盯著他,淡淡啟唇:
「你剛才,是用哪只手,打了我的徒弟?」
不等壯漢開口,毛三就捂住了自己發紅髮腫的半張臉,氣憤而委屈:「右手!師父!右手!」
幾乎是在閃電之間,顧晚風就出了手,似野獸如老鷹,迅猛精準地攫握住了壯漢的右手手腕,逆時針擰轉,動作凌厲而乾脆,兇狠而勁猛。
筋骨碎響的同時,大漢發出了一聲撕心裂肺的慘叫,握著鋼棍的那隻手抽搐著張開了,堅硬的鋼棍「哐啷」一聲掉在了地上。
顧晚風卻始終面無表情,眉清目冷,好似自己根本就沒有在用力。
司徒朝暮目瞪口呆,心裡毛毛的,好像自己的右手都在跟著隱隱作痛。
呂四的心裡也有點兒毛毛的,隨即又想到了幾個月前發生的一樁事,下意識地做了個吞咽的動作:「師、師娘,今年年初,在街頭,有個男的,撞了師父的車,卻蠻不講理的讓我們師父賠他錢,還推搡我們師父、要打師父,師父都沒搭理他,而是選擇了報警處理。後來我問師父,為什麼不還手?師父說,他快三十了,年紀大了,不想再打打殺殺了。」
司徒朝暮:「……」
啊???
她瑟瑟發抖地看了一圈院裡倒了滿地的壯漢,又看了看那位痛苦到五官猙獰捂著手腕跪在地上慘叫的彪形大漢,滿腦子迴蕩的都是——
我年紀大了,不想再打打殺殺了……
這群人也真的是,好端端的,惹他幹嘛呀!
第92章
◎她是愛人,更是知己。◎
由於家中的車全被那一群沒眼色的不速之客砸壞了, 司徒朝暮只好打車帶著毛三去了醫院,花了好幾千,做了一系列全面的檢查,確認毛三除了點皮外傷之外再沒有別的大礙了, 司徒朝暮才放心地帶著他回家。
日光朗朗, 清渠村村尾的那間小院的院門卻始終緊閉, 仿若一座森嚴的監獄,任何人都別想隨意進出。
司徒朝暮和毛三在村口下了計程車, 步行至家門口,敲響了院門。
呂四的聲音很快就從門內傳了出來,相當警惕:「誰呀?」
司徒朝暮高聲回答:「我和毛三兒!」
呂四的語調一松:「來啦!」
安靜的小院內立即傳來了漸行漸近的腳步聲。
一切都是如此的謹小慎微。
毛三瘋狂腦補著院內的畫面, 激動緊張又不可思議地對司徒朝暮說了句:「師父不會把那群人全給綁起來了吧?」
司徒朝暮驚詫一愣:「啊?那不成綁票了麼?」
「怎麼能是綁票呢?」毛三還挺理直氣壯的, 「咱們又沒逼著他們來, 是他們主動來家裡坐客的!」
司徒朝暮:「……」好, 好好好,我算是看出來了, 你們碧嶼村的人,骨子裡都挺野蠻的。
安裝在大院門上的那道小門很快就被打開了一條僅能容納一人進出的小縫,司徒朝暮和毛三做賊似的靜靜悄悄地魚貫而入,然而院內的真實情況並不像是他們腦補的那般黑暗嚴峻。
顧晚風並沒有將那六個以花臂男為首的彪形大漢捆綁起來。他們每一個都是自由的, 但是吧,也沒有完全自由。
司徒朝暮一進門, 就看到自家小院的南邊牆根下並排站著六個正在艱難扎馬步的壯漢, 一共十二條手臂,除了被打殘的手臂之外, 每一條手臂都直板板地平舉在了半空, 手背上皆放置著一枚雞蛋。
六人的腦袋上也都頂著一枚雞蛋。
幾乎每一個人的腳邊的地面上都掉落著幾枚碎雞蛋, 每一個人的身上都殘留著幾道被藤條抽打的痕跡,有衣服遮擋的部位還好點,只是衣料被抽破口,皮膚僅僅被抽了個青紫,裸露在外的部位直接被抽了個皮開肉綻……不消多想,一定是顧晚風要求他們並排扎馬步站好,且不能有一絲搖晃,以雞蛋為重心定位器,誰敢掉落一枚雞蛋,就用藤條抽誰。
下死手地抽。
嘖嘖嘖,這可比直接綁票狠多了呀。
看得司徒朝暮直皺眉。
而且扎馬步這個動作是真的累人,渾身上下的肌肉都在調動,尤其考驗下盤。那六個壯漢們無一不是滿頭大汗、面紅耳赤、牙關緊咬,猙獰的五官上寫滿了「我很痛苦」這四個字。
但即便雙腿肌肉都已經要緊繃到炸裂了,他們也不敢隨便動一下,連微弱的一絲搖擺都不敢有,不然雞蛋一掉,還要挨抽,又是一番皮開肉綻。
顧晚風卻相當的氣定神閒,再度恢復了仙風道骨的清冷模樣,不問世事地坐在潔白無瑕的梨花樹下,淡定從容、專心致志地磨刀。
如果,不是因為他腳邊放著的那根帶血沾肉的藤條,誰都看不出來他才是令那六位彪形大漢畏懼不已、苦不堪言的始作俑者。
真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
司徒朝暮和毛三進來小院之後,呂四就迅速關上了院門。顧晚風終於停下了磨刀的手,抬頭看向了司徒朝暮,關切詢問:「檢查結果怎麼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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