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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巴車行程15個小時,大半程全是盤山公路,全程平均海拔三千二。
最開始那幾個小時裡面,司徒朝暮他們五人都沒有異樣的感覺,因為折騰了一路實在是太太太累了,所以大家幾乎是一上車就睡著了,並且一個比一個睡的死,腦袋磕窗戶上都感覺不到。
睡醒之後,胸悶暈厥的感覺就隨著大巴車的搖晃和顛簸逐漸強烈了起來,但他們五人中沒有一個人是因為高反而暈的,全都是被忽上忽下、忽左忽右的曲折路況給繞暈的。
在東輔生活了那麼多年,真是第一次體驗這種比過山車還要暈眩刺激的項目。
並且眺目所望,極儘是山,各種各樣的山,黑的、灰的、黃的、青的、高的、矮的、平緩的、嶙峋的、石體光禿的、覆蓋著白雪的……像是捅了山精的簍子一樣,捅出了十萬大山。
最初,幾人的感情還都挺興奮,一邊趴在車玻璃上照相一邊驚嘆地「哇哇哇」,因為他們從來沒有見過這麼多山,尤其是險峻又連綿的雪山,簡直聖潔極了,也震撼極了,像是闖入了不染凡塵的人間仙境。最震撼的當屬大巴車行駛至山脈最高處時,周遭雲霧環繞,仿若一伸手就能觸及青天。
但是看著看著,就看習慣了,外加暈車嚴重,無論如何也興奮不起來了。
晚上九點,大巴車終於抵達了目的地,司徒朝暮他們五個一下車就蹲在路邊狂吐了起來。在車上的時候也沒胃口吃什麼東西,所以他們吐的全是淤積在胃中的酸水。
吐完了之後,又癱在路邊緩了好久,五人的七魂六魄才緩緩歸位,腦袋卻始終是暈乎乎的。
聞鈴從背包里掏出了保溫杯,喝了一口溫水,然後,長長地呼了一口氣,苦不堪言地說了句:「早知道這麼折騰,我就不來了。」
廳響不帶任何感情色彩的由衷而發:「我也是。」
裴星銘看向了司徒朝暮,臉色難看的堪比尚未熟透的青橘子:「我一點兒都不誇張,我的頭現在像是被門擠了一樣暈。」
周唯月抱著膝蓋,弱弱地接了句:「我也很難受。」
司徒朝暮也沒想到這一路能這麼折騰,身體難受,心裡愧疚,自責不已地對大家說:「對不起呀,真的很對不起……」
聞鈴又嘆了口氣:「哎,算了,來都來了,還能怎麼辦?先找個地方吃飯吧,然後再說幫你尋夫的事兒。」
司徒朝暮:「???」幫我尋什麼?你再說一遍?
廳響立即接了句:「就是,再不吃飯都要餓死了,尋夫未遂而中道崩殂。」
司徒朝暮面紅耳赤,忍無可忍:「你們可別亂說!」
裴星銘挺嚴肅地附和了他妹一句:「就是,別亂說話,玩笑更不能亂開,傳出去多難聽啊?我妹的名聲和面子往哪放?咱們就是單純地來找我兄弟玩的。」
司徒朝暮突然好感動:「哥,還是你明事理!」
裴星銘:「我肯定明事理,你最多就是個,人家小宋真不一定會搭理你。」
司徒朝暮:「……」忽然一下子就難過了起來。
但她還是堅決否認「暗戀」一事:「我沒有!我絕對沒有!」
裴星銘質問她:「那你非要大老遠地折騰一趟跑來找他幹嘛呀?」
司徒朝暮內心慌張,語無倫次:「我、我我喜歡吃臘肉,跑跑跑跑來買臘肉不行嗎?看看雪山不行麼?」
裴星銘不為所動,斬釘截鐵:「你現在就是腦子不清醒,暗戀中的女人智商為零!」
聞鈴點頭:「確實,現在就是司徒單方面腦子發熱。」
廳響:「衝動之下制定了這樣一個衝動的計劃。」
聞鈴再度點頭:「是相當之衝動了,都沒跟人家小宋打招呼。」
裴星銘繼續補充:「自以為是給人家小宋驚喜,實際上是給人家了一份巨大驚嚇。」又擔憂地說句,「說真的啊,我都擔心人家小宋看到咱們幾個之後會生氣,要是哪個暗戀我的女的一聲招呼都不打突然出現在了我的家門口,還拖拖拉拉地帶了一群人,我肯定特無語,都懶得搭理她。」
司徒朝暮惱羞成怒,氣急敗壞:「那你們幾個幹嘛要跟著我來呀?」換言之:為什麼不勸我!!!
聞鈴:「看戲呀。」
廳響:「不然呢?」
裴星銘:「放著遊戲不打來跑這窮山惡水體驗生活?」
司徒朝暮:「……」嗚嗚嗚嗚嗚,一幫壞人!
裴星銘把手搭在了他妹肩頭,用力地拍了拍,語重心長:「智者千慮,必有一失,大家就是想來看一看你到底是怎麼失的。」
聞鈴:「是的。」
廳響:「沒錯。」
司徒朝暮:「……」真是好狠的心啊!
突然颳了一陣寒風,凍得幾人齊刷刷地哆嗦了起來,裴星銘趕緊從地上站了起來,一邊跺腳一邊催促:「走走走,快走,再不走真的被凍死了。」
司徒朝暮他們仨也趕忙從地上站了起來,然後才發現周唯月竟然已經抱著膝蓋坐在路邊睡著了,怪不得剛才一直沒說話呢。
後來是裴星銘把周唯月從地上背了起來,一路背著她和大家一起去找飯店。
嘎隆縣比他們想像中的還要貧瘠,大晚上的連個路燈都沒有,黑咕隆咚一片,道路兩側的樓房最高也不過兩層,並且沒一戶亮著燈,也不知是因為當地人入睡早還是沒人住。又借著月色眺望,周遭群山環抱,暗影幢幢,山風呼嘯,聲聲哀鳴,仿若山腳下的鬼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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