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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走走。」祝康抬起手敲了敲腦袋,不好意思地解釋:「我六歲的時候撞了頭,以前的記憶都消失了,為此還留下了後遺症,偶爾會頭疼。」
趙向晚隨口問了一句:「淘氣摔了?」
頭越來越疼,祝康皺眉強忍著:「不知道,我爸媽沒有說。他們還開玩笑說幸好忘記的是六歲之前的記憶,不影響我讀書。就是偶爾會頭疼,不過這麼多年下來,已經習慣了。」
聽到祝康說頭疼,與他共事幾年的趙向晚關心地看著他:「以前怎麼沒聽你提起過這毛病?」
祝康笑笑:「到星市讀書、上班之後就很少犯病了,我還以為是長大後身體越來越好的緣故呢。沒想到今天一到羅縣,就有一種莫名的熟悉感,好像觸發了什麼開關一樣,看什麼都覺得曾經見過。這頭,又開始疼了,奇怪得很。」
趙向晚道:「是不是六歲前你在這裡生活過?」
祝康搖頭:「應該沒有。我爸、我媽都是農村人,一直生活在珠市城郊,後來做點小生意,從來沒聽說他們到過羅縣。」
趙向晚想了想:「羅縣就是個很普通的小縣城,咱們湘省類似的小縣城挺多的,到處都差不多。也許你小時候的記憶錯亂了,記混了也是有的。」
祝康笑了,疼痛感瞬間消失:「是,有可能是記混了。」
說罷,兩人繼續前行。
走出汽車站前面的廣場,經過一排臨街鋪面,看到街角一家副食店,店面上方「紅玉」二字十分醒目。兩人對視一眼,徑直往店面走去。
這家副食店生意很好,進進出出的顧客挺多,有的買方便麵,有的買洗漱用品,有的買禮品,進去的人都不會空手出來。
裝菸酒的櫃檯上面有一台收費電話機,時不時有人過來說一聲:「老闆,打個電話。」老闆娘坐在櫃檯後面收銀,隨意回了句:「打吧。長途一分鐘一塊錢。」
一分鐘一塊錢的高價收費,也阻擋不了大家打電話的熱情。
趙向晚站在店門口,不過才十分鐘已經有三個人過去撥打電話。不過大多對話都很簡潔,盯著收費機上的時間顯示,卡著點掛電話。
等到人稍微少一點,趙向晚走過去,拿起電話拔打了重案一組辦公室的電話。
「老高。」
「是,我們已經到了。」
「現在還好。」
「你們那邊怎麼樣?」
老高簡單地說了幾句,閔成航收到妻子留言之後,反應更為奇特,不言不語,沉默以對。哪怕朱飛鵬拿出阿強、劉商軍的口供,他也只是點了點頭,既不否定也不肯定,似乎在等待什麼。
趙向晚知道,閔成航在等待妻子到警局來見他。只有見到妻子,他才會承認自己是11·6劫案的真兇。
掛斷電話,趙向晚交了電話費給老闆娘,又買了一盒奶糖、兩瓶水果罐頭,趁機攀談起來。
老闆娘是個胖乎乎的嫂子,見趙向晚花錢痛快,又聽到她的本地口音,態度很親切:「姑娘你是我們羅縣人?出去打工了吧?看著賺了不少錢吶。」
趙向晚笑了笑:「是啊,離家一年了。在省城做點小生意,還好吧。」
老闆娘探出腦袋看一眼站在門口沒進來的祝康:「那是你對象?看著不太體貼啊。怎麼不讓他進來花錢?你呀你呀,怎麼都是你出錢?」
趙向晚壓低聲音:「錢都在我這裡。他看著光鮮,其實荷包空空。」
老闆娘被她成功逗笑,笑得前仰後合的,一邊笑還一邊拍桌子:「你這姑娘,好樣兒的!不愧是我們羅縣出去的,腦袋就是靈光。」
趙向晚嘆了一口氣。
老闆娘好奇地問:「好好的,你嘆什麼氣?」
趙向晚道:「我這次回來,是為了找我大姐,不知道她跑哪裡去了。」
老闆娘立馬打聽起來:「你大姐?她怎麼了?是不是丈夫出了問題?」
女人嘛,都喜歡聽八卦。趙向晚一說大姐跑了,那多半和家庭糾葛有關,聽著就故事性滿滿,老闆娘很感興趣。
趙向晚開始現編故事。
「我大姐夫出軌,找了個髮廊妹,把家裡的錢都花在那個臭女人身上,我大姐生氣和他大吵一架,帶著姑娘就跑了。前一陣打了個電話回家,說人在羅縣,可是死也不肯說出住哪裡,把我和我媽急死了。」
這個故事裡,何美玉的經歷正好可以拿來一用。
老闆娘聽到這裡,一拍大腿,感同身受:「我跟你講,小妹妹,男人都這個德性,你大姐還是太年輕了!幹嘛要自己跑了?就得在家裡守著,把錢都捏在自己手裡,男人要是沒有錢,哪個女人會跟他?切!」
趙向晚覺得老闆娘很有生活智慧,點頭附和道:「姐,你說得真對。要是我大姐有你這聰明利索勁,我大姐夫絕對不敢在外面找女人。」
老闆娘年過四十,兒子都已經二十歲,被趙向晚這一聲「姐」一叫,頓時眉開眼笑,越看她越覺得喜歡,湊近了說:「小妹妹,你今年多大了?要不要給我當媳婦?我跟你說啊,別看我這小店不起眼,其實每年能賺不少。我兒子今年二十歲,在星市讀大學,挺俊的一個小伙子。」
趙向晚笑了笑,衝著店外呶呶嘴:「我這不是有對象了嗎?」
老闆娘哼了一聲:「不行就換,我不介意。我兒子比他高多了,還是大學生咧,再說了,咱家還有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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