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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回答了這麼多問題,就連朱飛鵬、何明玉都有些動容,偏偏趙向晚眼神里充滿著疏離,仿佛一個坐在高台上看戲的觀眾,半點沒有被自己的情緒所感染。
潘國慶堅硬的內心壁壘終於有了鬆動,他眼中帶著一絲悲傷,起身沏了三杯茶放在朱飛鵬等人面前,嘴裡說著道歉的話。
「真是抱歉,讓三位警官跑來一趟,我這幾天處理萍芳的喪事,實在是精力跟不上。如果有什麼遺漏的請你們多多包涵,只希望能夠幫助到你們,早點把兇手抓起來。」
【沒有哪裡出紕漏吧?應該沒有。不在場證明完美無比,沒有說錯話,態度也恰到好處。既表達出對警察的尊重與敬畏,又要表現出鎮靜與順從,挺好的、挺好的。】
剛才趙向晚一直在傾聽潘國慶心中所想,但並沒有什麼異樣。現在終於聽到潘國慶的真實心聲,趙向晚淺淡的眼眸亮了亮。
第25章 證據(雙更合一)
◎愛老婆的好男人◎
讀心術讀不到對方真實的心聲, 這種情況趙向晚遇到過。
如果對方心理建設完美、內心信仰強大,那麼趙向晚聽到的心聲通常都是對方預設好的橋段,類似於——
我沒有錯, 錯的都是別人!
就應該是這樣的反應, 沒有問題。
他是個賤人, 賤人自有天收……
因為有這些預設的聲音干擾, 往往趙向晚很難接受到對方最真實的內心。
要打破這一層壁壘,必須先讓對方心慌、混亂。
而現在,正是朱飛鵬看向自己的眼神,讓潘國慶開始驚慌, 露出了馬腳。
朱飛鵬繼續問了幾個關於11號晚上潘國慶與錢振業在一起的細節問題:你們說了些什麼話?睡在哪裡?誰先喝醉?你睡在哪個屋?中間有沒有起夜?
潘國慶態度誠懇,認真地回答著這些問題, 有些細節他記不住也很抱歉地說自己喝多了記不起來之類的話。
這些對話都在前兩次的筆錄本上記得詳細無比, 看來潘國慶準備得非常充分。趙向晚失去了繼續傾聽的興趣,站起身環顧四周, 打量著潘國慶與翁萍芳的家。
省建機廠的老舊宿舍樓,潘國慶的級別不夠, 只分到一個單間, 面積大約二十平方米,被布簾分隔成兩個部分。靠近房門的擺放著沙發、茶几、飯桌和兩把椅子,算是客廳兼餐廳, 布簾之後應該是臥室。
牆上掛著一張結婚照, 照片裡翁萍芳打扮土氣, 扎著兩根小辮子, 但一張臉蛋精緻漂亮, 與相貌偏丑的潘國慶站在一起更顯得光彩照人。
留意到趙向晚的目光, 潘國慶殷勤地介紹著說:「這是我和萍芳結婚領證前拍的, 廠里同事都羨慕我,說我娶了個漂亮老婆。也是,如果不是萍芳是農村戶口,怎麼也不可能嫁給我。」
說到後來,潘國慶的神情變得有些頹廢,聲音也低沉下來,顯然在這一段美妻丑夫的婚姻里,他是那個地位低下的討好者。
趙向晚單刀直入:「這麼漂亮的老婆,你長年不在家,能放心?」
潘國慶的面部表情有一剎那的抽搐,咬了咬下嘴唇:「我,我也沒有辦法啊。我的工作性質就是這樣,沒辦法在家裡陪她的。」
【賤人!賤人!老子在外面省吃儉用,賺的每一分錢都給了她,這樣還是攏不住她那顆□□的心!死得好,死得好!】
當潘國慶內心那惡毒的詛咒傳到腦海之中,趙向晚抬眸看向這個表里不一的醜男人,繼續追問:「怎麼沒辦法?我聽說你們廠不少人從業務員轉行政崗。」
「業務員有提成,賺錢多。」
「每年大約能賺多少?」
「有多有少,要看賣出去多少。」
「平均呢?」
「每年大概一萬多吧。」
「你賺那麼多錢,為的是什麼?」
「她嫌棄單位集體宿舍條件太差,想在外面買房子。」
「錢攢夠了嗎?」
「沒,哦,不知道,錢我都給了萍芳。」
「家裡有多少錢你不知道?」
「昨天去銀行查了,錢不多。」
「有多少?」
「三千多。」
趙向晚的話一句接一句,絲毫不給潘國慶喘息機會,這讓他有了沉重的壓力。
【為什麼她和其他警察問的問題不一樣?她為什麼問這些問題?她在懷疑什麼?】
「翁萍芳在咖啡廳打工有收入,養活自己沒問題。你每年賺的錢都給了她,可是卻根本沒有存下錢來,那你們的錢到哪裡去了?」
這個問題問得刁鑽,潘國慶絲毫準備也沒有,張了張嘴,可是卻沒有發出任何聲音。
【賤人、婊子!老子這麼信任你,你卻對不起老子,一天到晚描眉畫朵、勾搭男人,拿著老子的錢打扮自己、開酒店、倒貼小白臉,老子弄死你!】
趙向晚的目光變得凌厲起來。
何明玉察覺到趙向晚與潘國慶的交鋒,她知道趙向晚的本事,看潘國慶不回答問題,便沉著臉追問:「潘國慶,請你回答,你們的錢到哪裡去了?」
潘國慶沒想到現在的警察會這麼無聊,竟然還要關心他家的錢花在哪裡。壓抑不住的不滿湧上來,他再也控制不住情緒,一把將布簾掀開。
「刷!」地一聲響,夫妻私密的臥室顯露在趙向晚三人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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