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頁
趙向晚也很意外,季昭的理解力與表現力實在驚人。她只不過說了幾句風塵女郎的共有特徵,但用辭依然模糊。
普通畫像師會將人臉拆分成幾個構成部分,如臉型、眉毛、眼睛、鼻子、嘴、耳朵、頭髮、頸脖……再將這些構成部分細分成幾種類型進行組合。
臉型包括有瓜子臉、長臉、方臉、國字臉、圓臉……
眼睛包括有杏眼、鳳眼、桃花眼、狐狸眼、三角眼……
通過旁人的描述或者照片等素材,將不同類型組合在一起,就能畫出一張人臉。
可是季昭完全不一樣。
他不僅畫臉,他畫的是全身。
不需要知道對方是什麼臉型、什麼眉毛、什麼眼睛,他能通過旁人的感性描述,畫出契合度、還原度極高的畫像。
這種本事,除了用天才二字形容,再也尋不到其他更精準的詞來。
趙向晚眼中的歡喜給了季昭莫大的鼓勵,不等她說話,季昭將這張畫像從畫板上取下,甩在一邊,繼續畫下一幅。這一回換成了鵝蛋臉、桃花眼、血紅大嘴,中長捲髮,劉海蓬鬆新潮,大圓環耳環、誇張的戒指,套頭衫、緊身牛仔褲。
再一次引來掃黃組的驚呼:「對對對,上次我們抓的那個晴姐,就是這個派頭!」
圍觀的警察越來越多,因為有趙向晚一直站在他身旁,原本社恐的季昭沒有緊張膽怯,再接再勵畫了第三張、第四張……
看著這一張張唯妙唯肖的畫像,掃黃組組長一拍大腿:「以後咱們還費什麼事啊,照著季昭的畫像,直接抓人就對了。」
哈哈哈哈……
市局辦公樓里爆發出一陣熱鬧的笑聲。
有了季昭的畫像,晚上朱飛鵬執行任務的時候便多了一份信心。如果路上遇到這樣的女人,哪怕對方不主動,他也可以嘗試停下來搭訕一下。
周五晚,朱飛鵬在幾條城市主幹道上晃悠了三個小時,一無所獲。放眼望去都是下夜班的工人、喝得醉醺醺的行人,一個風塵女都沒有遇到。
周六晚,朱飛鵬倒是發現了兩個與畫像上的女人有點類似的,搭訕攀談一陣,對方開始談價錢,他精神高度緊張,身後跟著的許嵩嶺等人準備隨時抓人。
沒想到,那兩個女人特點一致,都是和朱飛鵬聊了兩句之後拉開車門,上車就是一句「去你家?還是開房?」
「嘁——」
許嵩嶺等人從對講機里聽到這一句,失望地嘆了一聲。得,根本不是我們要找的人。
風塵女,倒真是風塵女,只可惜不是兇手。
如果她的目標是將他引到同夥處下手,必定不會問出去你家這樣的話。
連續幾個晚上沒有釣到魚,朱飛鵬有些氣餒,到周日開車出門的時候就有些嘀咕:「許隊,連著幾天都沒找著人,咱們這個方法到底有沒有用?會不會那伙人是流竄作案,見勢不妙,已經離開星市了?」
許嵩嶺臉一板:「這夥人好不容易在星市安下家來,殺人、拋屍、銷贓都需要大量人手,還需要有相對固定的場所,哪裡會只做三起就收手離開?他們只是覺得現在風頭緊,行動收斂了一些。別灰心,你繼續,總會有收穫的。」
周日,依然沒有收穫。
趙向晚周一滿課,便沒有去市局。到了晚上九點,樓下宿管阿姨忽然上來敲門,聲音急促:「趙向晚,你馬上到樓下,市局許警官說有緊急情況。」
趙向晚心一抖,趕緊衝到樓下,許嵩嶺開著警車等在宿舍樓門口,大聲道:「上車!」
趙向晚來不及傾聽他的心聲,喘著氣問:「朱飛鵬怎樣了?」這麼晚了來尋她,必定是朱飛鵬找到了人!
許嵩嶺言簡意賅:「受傷了,在醫院。放心,死不了。」
女生宿舍樓下,一盞路燈孤獨地亮著,許嵩嶺那張黝黑的面龐略顯僵硬,眼中閃著壓抑的憤怒。
想到平時愛熱鬧、豪爽熱情的朱飛鵬,趙向晚感覺胸口悶悶的,她快步跳上車:「現在去哪裡?」
許嵩嶺說:「醫院裡有何明玉他們幾個守著,我帶你去接季昭。朱飛鵬這回幸好身體底子好,半路逃了出來,劫他車的是兩個女人,讓季昭畫好像,我們連夜開始全城搜查!」
趙向晚沒有多說什麼,點頭應了:「好!」
難怪晚上還要來找她,原來是得用到季昭。季昭現在雖然放開了一些,但依然不與他人溝通,只聽趙向晚一個人的。如果要畫像,必須由趙向晚來充當中間人,才能傳達到位。
鐵柵欄大門緩緩打開,季家的豪華別墅占地很廣,非常壯觀,可惜現在沒人有心情參觀。
季錦茂平時把季昭看得嚴,但只要有趙向晚,他便很放心,親自把季昭從畫室裡帶出來,送上許嵩嶺的車。
季昭背著畫夾子上了車,規規矩矩坐在趙向晚身旁。原本以為周日之後就得等到周四下午才能見到趙向晚,沒想到現在才周一就能見到,他的眼裡滿是歡喜。
不必季昭說話,只要一靠近,他的內心畫面便呈現在趙向晚腦海之中。陽光燦爛,白雪皚皚的曠野已經露出大片大片的草地,雲雀在樹枝鳴叫,原本寂寥的世界變得有了生機。
趙向晚記掛著還在醫院的朱飛鵬,抿著唇沒有說話。
季昭感受到了她的壓力。雲雀停止鳴叫,畫面頓時靜止下來。
Tips:如果覺得不錯,記得收藏網址 或推薦給朋友哦~拜託啦 (>.<)
<span>: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