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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掙扎,蓋在肚子上的那塊白布掉落,露出腰部位置,被季昭一腳踢到的位置紅腫脹大,明顯不對稱,四周抹得到處都是碘酒,黃澄澄的看著挺嚇人。
護士一邊笑,一邊上前按住他胳膊:「不能動,不能動,你得平躺著。」
平生第一次,樊弘偉被兩名女子按倒在床上,卻半分旖旎都沒有,只有屈辱。
從不示人的位置就這樣堂而皇之地露在外面,一絲遮掩都沒有,一點隱私都沒有,曾經他引以為傲的地方此刻卻顯得醜陋不堪。
樊弘偉的臉脹得通紅,有心想要掙脫遮擋,偏偏兩名護士很敬業,怕他這樣掙扎會碰觸到患處,一左一右將他按牢在床上,還不忘對喬漠說:「喬醫生,快幫忙!」
喬漠上前一把按住樊弘偉的兩條腿,滿臉嚴肅:「你要是再鬧,我就給你上鎮靜劑!」
話音剛落,顧文嬌走了進來。
手執針管,二話不說,一管子藥水就打進了樊弘偉的靜脈。
喬漠不敢置信地看著她:「你,你打的是什麼?」
顧文嬌淡淡道:「不是你說,打鎮靜劑嗎?」
喬漠張了張嘴,他是那麼說沒錯,但是……你也不至於動作這麼快吧?他還沒有開處方呢。
藥水打進去,昏沉感襲來,樊弘偉身體變得綿軟,很快便放棄了掙扎。
在場的人都鬆了一口氣。
不明前因後果的護士看著顧文嬌:「顧醫師,你愛人好兇哦。」
年長的護士還瞪了喬漠一眼:「喬醫生,以後莫開這種玩笑,看把病人給嚇的。」
喬漠冷哼了一聲,一絲悔改之意也沒有。就這種打老婆、裝深情的畜生、敗類,嚇嚇他怎麼了?我又沒真的一刀子下去割了他那玩意兒。
聽了趙向晚的一番話,顧文嬌現在整個人神清氣爽。
對啊,這裡是醫院,不是家裡。家裡是樊弘偉說了算,可醫院卻是她的主場!這個畜生殺了自己母親,讓他吃槍子兒簡直是便宜了他!如果不趁這個機會出口惡氣,那就真對不起老天爺的安排。
雖然警察說目前證據不足,但顧文嬌跟了這個案子足足有十年,直覺敏銳無比,只需前後細思,但已經有了篤定的想法。沒有證據,那就找證據嘛。
人只要有了目標,就不會胡思亂想。原本差點走進死胡同出不來的顧文嬌,被趙向晚這麼一開導,頓時有了精氣神,主動擔負起「照顧」樊弘偉的任務。
樊弘偉雖然身體不能動,但腦子還算明白,嘴巴能動,他眼珠子轉了轉,看著面色蒼白、身體瘦弱的顧文嬌,沒來由地一陣心虛,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變得柔和一些:「文嬌,你去給大姐打電話,讓她來照顧我。」
顧文嬌將注射器放進醫療盤,再將醫療盤放在床頭櫃,細心處理完這些之後,側身坐在床邊,順手幫他蓋上那小塊白布:「大姐不是在幫忙帶天寶嗎?她忙。」
樊弘偉看著她氣定神閒、眼睛放光,和平時見到他時不情不願的死人相完全不同,一顆心提到嗓子眼,說話有些結巴起來:「那,那你讓我媽來。」
顧文嬌伸手戳了戳他大腿,看他沒有反應,滿意地點了點頭。鎮靜劑看來起作用了,肌肉反射減弱,很好。
她眼皮都沒抬一下,淡淡道:「你媽年紀那麼大,怎麼好意思勞動她老人家?」
野獸的直覺讓樊弘偉內心升起恐懼感,他想跳起來打人,可是他跳不起來。他想大聲反抗,可是他現在舌頭都有些發麻,說話需要拼盡所有氣力。
「通知我爸,還有二姐、三姐……」
顧文嬌嘴角一勾,似笑非笑:「只是小問題,何必驚動她們?我是你愛人,又在醫院工作,照顧你是應該的。」
樊弘偉掙扎著喊出一個名字:「天寶……」
顧文嬌臉上的笑容更深了一些:「天寶有你姐照顧,你擔心什麼?」
喬漠看了顧文嬌一眼,眼睛裡透出些許疑惑,似乎在問:他對你這麼壞,你為什麼還照顧他?太賢惠了點吧?
顧文嬌看一眼喬漠和護士,微笑道:「這裡就交給我吧,有什麼事我會叫你們的。」
喬漠只得點點頭,帶著護士檢查了一下鄰床的曹得仁。曹得仁身體素質比樊弘偉差太遠,人胖體虛,到現在還沒醒,睡在床上像頭死豬一樣。
喬漠交代護士:「留意一下病人的情況,要是兩點還不醒,就給我拍醒他。」
顧文嬌看了看手錶:「你們去休息吧,這裡我來。我以前就是護士,這點小事難不倒我。」
兩個護士值的是夜班,凌晨一點多正是困意十足的時候,一聽說顧文嬌幫忙值班,頓時都真心實意地笑了起來。
「顧醫師,那真是謝謝你。」
「幸好有你體諒我們的工作,不然今晚光是這兩個術手護理,就累得人夠嗆。」
顧文嬌微笑點頭,又對喬漠說:「喬醫生,你今天也累了一天,趕緊去睡一下吧,這裡有我呢。」
喬漠有點看不明白顧文嬌,總覺得她這個狀態不太對。壓低了聲音說:「你,這是要做什麼?是不是用了鎮靜劑腦子不太清醒?」
顧文嬌白了他一眼,沖他揮了揮手:「你別總是幫倒忙,趕緊去睡吧。」
先前在飯館的時候也是,雖然的確是為了她好,說了幾句公道話。可是當著樊弘偉的面關心她,觸怒樊弘偉,最後受罪的人還是顧文嬌。要不是季昭把樊弘偉捅瞎了眼睛,恐怕今晚她又要遭殃挨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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