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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飛鵬嘆了一口氣,接過證詞。
「鮑嘉俊是今年年初和我好上的,他是小學校長,權力挺大的。我是縣城考上來的,讀的是師範類數學專業,如果畢業後能夠留在市里,分到三泰路小學,當然最好。就算到不了三泰路小學,將來幫忙安排一所好小學任教,也不過就是他一句話而已。所以……我就和他交往,加入了那個網球俱樂部。」
「我其實也不想的。我不算是同性戀,我喜歡女孩子。不過因為鮑嘉俊有一回到我們學校來講座的時候,他看中了我,和我私下裡聯繫,帶我去高檔餐廳,送了我很多衣服、鞋子,再加上簡騰在一旁說了不少話,我沒頂住誘惑就和他發生了關係。」
「鮑嘉俊很粗魯,做的時候會掐我、打我,但事後會哄我,給我很多錢。我聽說他不喜歡二十歲以上的男子,想著再熬一年我滿二十他應該會把我拋棄,到時候我就能得到自由。」
朱飛鵬的聲音很平穩,沒有一絲感情,但字字卻像鞭子一樣,抽打著鮑嘉俊那顆敏感驕傲的心。他怎麼敢?怎麼敢這樣說!
「鮑嘉俊上一周見過我,他好像很興奮,說終於把他家黃臉婆處理掉,從此可以掛著悲傷的面具名正言順地過自己想過的日子,問我要不要畢業之後過來當校長助理。我當時有點害怕,說處理是指什麼。鮑嘉俊狠狠地在我大腿上掐了一把,讓我不要再問。」
聽到這裡,鮑嘉俊一張臉脹得通紅,原本儒雅和善的面孔變得猙獰,雙手被銬活動不便,只能小幅度地扯動,頻率非常高地上下揮舞,發出「哐!哐!」的聲響。
「信口雌黃!胡說八道!豎子敢爾!」
聽鮑嘉俊在那裡文縐縐地抗辯,高廣強假裝聽不懂:「你的意思,是他說的是對的是吧?我也想知道,把你家黃臉婆處理掉,是怎麼處理的?」
鮑嘉俊擰過臉去,薄唇緊閉。
【這是要命的事,我怎麼可能告訴你?反正事情已經過去,你們警察也查了半天,怎麼能因為我是個同性戀就認定我殺人?我有不在場證據,只要我不承認,誰也不能定我的罪。】
聽到他的心中所想,趙向晚暗自思索。
先前審曲又哲的時候,曲又哲剛入這個圈子不久,還沒有完全被簡騰洗腦,良知尚在。再加上曲又哲是被動型,易感、情緒化,容易被周邊環境、別人的話語、圖片等影響,這才使得審訊相對順利,很快就撬開了他的嘴,讓他說出所知道的一切。
可是鮑嘉俊完全不一樣,他年紀大了,又是領導見慣各種場面,心腸冷硬,熟悉法律,深知自己所犯下的罪行完全是死路一條。
總之一句話,這是個硬茬。
想要讓他說出實話,除非有實錘證據。
高廣強甩出曾禱的證詞,冷冷道:「你的不在場證據,根本就是謊言!你們三個雖然在一間大辦公室工作,但裡面有一間小小檔案室。曾禱說了,晚上加班到十一點左右,你便安排他到檔案室找資料。然後你便與簡騰一起上廁所,出去了大約三分鐘,回來的時候只聽到你的聲音,簡騰似乎輕聲回答了幾句,但那都是你壓低聲音幫他說的話吧?大概十分鐘之後,曾禱曾經出來了一下,沒有看到簡騰,還奇怪地問了一句,你當時怎麼回答的還記得嗎?」
鮑嘉俊漸漸鎮定下來:「高警官,我當時說簡騰累了,在走廊站站,有什麼問題嗎?事實就是這樣。曾禱問過之後又回了檔案室,左右他出來,我們三個一起整理材料,差不多十二點半了才把所有工作完成。周二專家組進校,這些事情都得在周日準備好,不然周一大家都要上課哪裡有時間?
菱容被害的時候是晚上十一點到十二點,我那個時候一直留在辦公室,這一點門衛師傅、曾禱、簡騰都能證明,你們非要說是我殺了妻子?是不是過分了一點?我妻子這麼年輕就喪失生命,兒子還只有五歲,我作為受害人已經非常痛苦,你們警察不抓緊時間破案、抓獲兇手,莫名其妙地來懷疑我,有什麼意義?」
高廣強一直掌控著問話節奏,不急不忙:「你是同性戀,這總沒有冤枉你吧?」
鮑嘉俊沒有吭聲,呼吸聲變粗。
高廣強晃了晃手中多份證詞:「這一點,你沒辦法狡辯,我有多名證人。你不僅是同性戀,還是主動型,喜歡二十歲以下的男孩……」
鮑嘉俊掙扎了半天,目光盯著那一迭子證詞。
【警察已經把我們那個圈子的人都揪出來了?簡騰不是說這群人什麼都不敢說嗎?怎麼就這樣被警察全翻了出來?該死!】
【怎麼否認?我就算否認,這麼多人證明,還有誰信我的話?】
【除了席常這個狗東西,還有誰?會不會是去年簡騰看上的那個姓曲的?還是……】
一連串的名字從鮑嘉俊腦中閃過,他迅速做出決策,鎮靜以對:「是。」
高廣強冷笑一聲:「既然是同性戀,為什麼娶烏菱容?」
鮑嘉俊等的就是這句話。
「警察同志,你可能不了解同性戀群體。其實,我是雙性戀,我既可以愛男人,也可以愛女人。我雖然在外面花,但對妻子非常好,這一點,菱容的娘家人都能作證。」
審訊室里一片寂靜。
重案組的成員們一時之間不知道應該怎麼接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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