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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向晚繼續追問:「三年前發生了什麼?我聽說費老師和屈老師大吵了一架。」
費思琴冷哼一聲:「這是我們家的家務事,和案件有關係嗎?」
趙向晚現在有經驗了,只需要自己丟出問題,然後安靜等待即可。費思琴外表冷漠,其實內里卻是個話癆。
可是這一回,費思琴一點也沒有透露。
【我哪裡知道他們在吵什麼?反正那個時候我睡著了,木木也睡著了,這個身體啊,歸艷艷管。艷艷不愛說話,她要是不想說,我和木木都不知道。】
趙向晚的眸光變得銳利起來:「你們家的家務事,和案件關係很密切,我希望你能配合我們調查。」
費思琴感覺到壓力,身體漸漸坐直,整個人變得緊繃起來。
「你們不去抓壞人,不停地逼問我,是什麼意思?你,翻翻我們的記錄,你們問的都是些什麼——是不是處女?用什麼辦法讓費老師不逼我學琴?費老師知不知道我的存在?治療有沒有效果?現在又問我費老師和屈老師關係好不好。從頭到尾有哪一句和案件有關?是有人闖進我家,殺了我媽、我弟,傷了我爸和我,我是受害人,是受害人!你這些問的,好像是我們自相殘殺一樣!」
趙向晚既然知道她有三重人格,那便必須把艷艷逼出來!
趙向晚同樣坐直身體,下巴略低,鳳眼微眯,聲音清冷,語速很快:「雙重人格,屬於精神疾病,應該是遺傳吧?你姑姑因為這個,被關進了精神病醫院,是不是?」
聽到趙向晚說出「精神病院」四個字,費思琴明顯緊張起來,她的聲音變得有些乾澀:「不是!沒有!我們並不影響任何人,這和角色扮演有什麼區別?學習的時候就讓聽話的木木出來,我睡覺;被人欺負的時候就讓我來,木木休息。我倆商量得好好的,什麼事都沒有。」
趙向晚冷笑一聲:「如果真能商量得這麼好,那你姑姑為什麼關進了精神病院?為什麼你和木木都以為自己是處女?為什麼你無法準確描述強.暴者的面容,更不清楚案發過程?」
費思琴雙肩突然內扣,雙手抱住臂膊,開始顫抖。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都是艷艷說的。她不經常出來的,我也不知道她什麼時候會出來。】
趙向晚繼續施加壓力:「你一直在說謊!你的腳踝與手腕並沒有捆綁痕跡,現場撕爛的睡裙也沒有揉搓;你雖有性.愛過程,但受傷不嚴重;你說是三個粗壯漢子,但現場腳印卻顯示有兩名少年……」
費思琴的面色漸漸蒼白,開始搖頭。
趙向晚說:「所有謊言,都是為了掩蓋一個可怕的現實。你懂嗎?你的身體裡,如果只住著木木和你,何必說謊?你讓她出來!我來和她說話!到底真相是什麼?為什麼要說謊?人到底是誰殺的?」
費思琴開始尖叫:「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劉良駒從走廊衝進來,緊張地問:「怎麼了?」
何明玉知道現在正是關鍵時刻,忙起身將劉良駒往外推:「沒事,你出去守著,誰來也不許進。」上一次醫生進來埋怨她的場景,何明玉一直記得。
費思琴抱著腦袋繼續尖叫,頭髮披散著,眼神渙散。她的胳膊因為用力,紗布開始浸出血來,看著很是駭人。
趙向晚半點都不受費思琴的行動所影響,提高音量:「那個躲在你們身後的人,給我出來!費老師就算嚴格,也是一片愛女之心,擔心她受到傷害。屈老師里里外外一把抓,把家裡收拾得乾乾淨淨,還陪著你出國治療。費思章尊你敬你,在他的收納箱裡,至今還藏著你最愛的洋娃娃。這麼好的一家人,你為什麼忍心傷害他們!」
「嗡——」趙向晚的腦海里響起那聲刺耳的鳴叫。
趙向晚知道,艷艷……要出來了。
果然,費思琴的身體緩緩放鬆。
捂住耳朵的手放了下來。
她的眼神變了。
木木的眼神,是乖巧懵懂的;冰冰的眼神,是冷靜中帶著絲嘲諷。
但她們的眼神都是清澈的。
可是現在,她的眼神變得幽深、昏暗,趙向晚感覺到了危險。
仿佛藏在人群之後的一桿獵.槍,隨時便會射出一發子彈,精準命中目標。
仿佛散發著腐臭味的沼澤,只要你一腳踏入,那就將被她吞沒,屍骨無存。
又仿佛暗夜裡,有一條毒蛇在爬行,絲絲地吐著紅色的蛇信子,等你感知到它的存在,毒牙已經刺破你的皮膚。
艷艷懶洋洋地往後靠了靠,冷冷地看著趙向晚:「是你,在叫我?」
趙向晚謹慎問道:「怎麼稱呼?」
艷艷指尖動了動,仿佛在琴鍵上跳舞:「艷艷。」
趙向晚問她:「為什麼教她們說謊?」
艷艷笑了:「因為……我怕她們受不了。」
趙向晚問:「不如告訴我,真相是什麼。」
艷艷吹了一聲口哨:「可惜,費永柏還沒死。我本來打算把他們都殺了,沒想到那一刀不夠狠,嘖嘖。」
想到乾淨整潔的衛生間那小小的香薰燈,想到一箱子汽車模型底下藏著的洋娃娃,趙向晚的內心升起一股憤怒:「為什麼?」
為什麼要殺人?為什麼要傷害家人?
艷艷沒有著急回答趙向晚的問題。她難得出來一趟,很愉快地左看右看,盤腿坐在病床上,一把址下病號服最上面的一顆衣領紐扣,露出更多雪白修長的頸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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