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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向晚的沉默,讓何美玉也意識到了什麼,緊張地看著趙向晚:「我,我就是想聽聽你的意見。」
趙向晚搖搖頭:「我的意見,並不重要。」
婚姻出了問題,到底是果斷離婚、積極修復還是被動隱忍,其實很難有個統一的標準。
章亞嵐的父母,父親出軌、家暴,母親卻堅決不肯離婚,章亞嵐勸了無數回,母親都沒有鬆口,究其原因,為錢。
只要解決錢的問題,袁冬梅同意離婚。
無頭女屍案的涉案人汪乾坤,那個開艷陽卡拉OK廳的汪老闆,出軌是家常便飯,他妻子曹彩雁從來沒有想過離婚,因為她有三個孩子,她從農村出來跟著他生活多年,離開這個家,她根本沒有生存能力。
所以她將所有問題歸結於那些不要臉的女人,認為只要把汪乾坤身邊的女人都殺人,那家庭就會回歸正常。
魏美華和趙青雲一個是城裡有錢人家的女兒,一個是鄉下窮孩子,因為下鄉當知青的時候相識、相戀,不惜拋棄襁褓中的女兒,也要回到城裡,此後結婚生子,有錢有權有閒。利益與感情糾葛在一起,兩人的社會關係早已錯綜複雜,趙青雲出軌一事暴露,魏美華第一時間選擇原諒。
離婚?魏美華賭不起、輸不起。
何美玉聽趙向晚的口氣似乎不願意幫忙,有點著急:「你剛才說,不是我的錯。既然不是我的錯,那就一定是他的錯。他錯了,他得認錯,他得改啊。古話說得好,知錯就改,善莫大焉,對不對?」
趙向晚目光沉靜:「可是,他並不覺得錯。或許是錯,但他並不願意改,你能怎麼辦?」這不是犯罪,不能採取法律手段進行制裁。何美玉對吳義信感情深厚,投鼠忌器,趙向晚有什麼辦法?
何美玉極得眼淚又掉了下來:「那,那你就想辦法讓他認錯啊。」
趙向晚道:「認了錯又怎樣?想挽回婚姻的人是你,不是他。」
聽到這句話,何美玉再也抑制不住內心的傷痛,捂著臉開始嗚咽起來:「這也不行,那也不行,我到底應該怎麼辦?」
何明玉見大姐如此傷心,想到小時候她經常背著自己到處玩,心中不忍,摟過她肩膀:「大姐,你別難過,你還有我呢。」
【你有什麼用?你能給我錢用嗎?你能天天給我做晚飯嗎?你能讓曉紅叫爸爸嗎?你能抱著我說甜蜜情話、一起上床嗎?嗚嗚嗚……你什麼都不能,我要你有什麼用?】
唉,婚姻里有錢、有性、有關愛,還有兒女親情,這麼多複雜的內容,還真不是外人簡單一句「你還有我」能夠支撐起來的。
看到何明玉心疼大姐,想到盛承昊一案帶給自己關於家庭關係複雜性的思考,趙向晚決定多說幾句。
人類的焦慮,往往來自於對未知的恐懼。
因為從來沒有做過這件事,你不知道它是否會帶來危險,擔憂、恐懼的同時就會感到焦慮。
當初打破鐵飯碗的國企改革為什麼會引來下崗職工的廣泛焦慮?就是因為他們不知道未來會怎樣。事實上,事情真正發生之後,八仙過海各顯神通,很多人反而越過越好。
何美玉之所以害怕離婚,就是因為害怕現狀改變之後她的未來生活。
「何大姐,你別哭,眼淚解決不了任何問題。不如我們來設想一下,你離婚後的生活好嗎?」
趙向晚的聲音輕柔、清澈,似溪水流過心田,讓何美玉焦躁不安的心漸漸平靜下來。她止住淚水,抬起頭來。
趙向晚遞給她一張紙巾,等她清理臉上淚痕之後,這才慢慢開口說話。
人是英雄,錢是膽。
第一步,先談錢。
「你們現在住的房子,是誰的?」
何美玉的聲音里還帶著一絲顫音:「我們單位的。結婚的時候考慮到我將來要懷孕、帶孩子,為了方便我,所以選擇在我們單位分房子。」
趙向晚微笑:「很好,那哪怕離婚,你依然會有房子住,不會流離失所,對吧?」
何美玉點頭道:「我有單位、有工作,流離失所,倒不至於。」
趙向晚道:「你說得對。你有正式單位,從事會計工作,每個月的收入養活自己足夠。如果你覺得撫養女兒有困難,在離婚協議里讓你丈夫出一部分撫養費就行了。所以……雖然可能短時間內你的生活會有些影響,但並不是過不下去,是不是?」
一直以來,家人要麼勸她離婚,要麼勸她忍,從來沒有人和她分析過離婚後的生活,何美玉被趙向晚的話語所吸引,頭腦變得清醒了一些:「是的,能過得下去。」
第二步,再談性。
國人羞於談性,總覺得一沾到性,就顯得不正經。
婚內女性遇到冷暴力,很多都是性方面的冷淡。這種無聲的折磨,會讓一個有正常生理需求的女性陷入不斷地自我懷疑之中——我是不是不要臉?我這樣索取是不是不應該,是不是和那些低賤的女人一樣?
可是,婚姻的內核,本來就包括性,安全的、可靠的性。
女人相對保守,習慣在婚姻內尋求性的滋潤。男人卻可以通過其他一些方式獲取,花錢享受到比婚姻內更高質量的性,所以男人比女人更容易拋棄婚姻。
趙向晚雖然還沒有結婚,但她懂人性。
「何大姐,雖然這個問題有些私密,但我希望你能老實回答我。自從你丈夫出軌之後,你們的夫妻生活頻率是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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