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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受寵的女孩,為什麼會反噬父母?難道是自己想錯了?
趙向晚想了想,繼續詢問:「費永柏對費思琴的教育是不是非常嚴苛?」
這個問題,季錦茂沒有立刻回答,而是伸出食指在茶桌上輕輕敲了幾下,斟酌了一下用辭。
「應該算是很嚴格吧。老費雖然疼愛女兒,但要求也很嚴格,對她的言行舉止、接人待物都管得很多。我沒有女兒,不知道這樣對不對,只是老話說得好,嚴是愛、松是害,是不是?」
趙向晚有了一個新的想法,追問道:「能不能舉個例子呢?到底有多嚴?」
季錦茂說:「老費從不允許女兒和同學外出玩耍,一般孩子暑假都會和好朋友約著一起看看電影、坐坐冰室,寒假去溜冰、打雪仗,可是費思琴好像從來沒有過,她如果出門,衣服儀容都有要求,一點不對就會要求回去換,而且費永柏夫妻倆會送出去、接回來,生怕有半點閃失。」
說到這裡,季錦茂搖了搖頭:「丹楓曾經勸過屈薇歌,讓她輕鬆一點,給孩子一點自由空間,但屈薇歌總說什麼生女兒就是頭頂一碗水,戰戰兢兢,直到嫁出去那一天,才會放心咧。」
眾人將目光投向許嵩嶺和劉良駒,這兩人生的都是女兒,不知道是不是也會有同樣的煩惱。
許嵩嶺瞪大了眼睛:「女兒肯定得盯著點,小時候擔心拐賣兒童的,長大了擔心被男人騙,真的是要等到她出嫁之後才能安心一點。不對!出嫁了也不能掉以輕心,誰知道女婿是不是人面獸心的壞種?總之一句話,我家女兒,我肯定也會帶得謹慎小心。」
劉良駒站起身,隔著茶桌與許嵩嶺握了握手,頗有點英雄所見略同的惺惺相惜之感:「許隊,你說得太對了!我對閨女劉栗子那可是捧在手裡怕掉了,含在嘴裡怕化了。人都是女兒是爸爸的小棉襖,我每天工作再累,只要回家抱抱小栗子,什麼苦什麼累都忘記了。以後小栗子上學,我肯定要接送到位,免得她被人欺負了。」
好吧,這是兩個女兒奴。
趙向晚問:「如果費思琴私自外出,會不會挨打?」
季錦茂瞪大了眼睛:「挨打?不可能、不可能。我們這樣的家庭,都捨不得打孩子,有什麼事就好好教育嘛,做什麼要打孩子。」
趙向晚看了一眼季昭。
季錦茂反應迅速:「季昭從小到大,我一根手指頭都沒有動過。」如果季昭是正常孩子,或許會因為調皮小小地拍幾下屁股,但他一生下來就與旁的孩子不一樣,季錦茂感覺愧對兒子,總覺得是洛丹楓懷孕時自己做了太多好吃的,胎兒太大導致難產,這才生下個有自閉症的兒子出來。
聽到季錦茂的自責,趙向晚眼眸暗了暗,季昭從小到大,一定費了父母很多心血,才能養得這麼好、這麼單純。
從大家的討論,趙向晚算是聽出來了,大多數人都覺得費永柏這種過分嚴厲的教育沒有問題,都是為了費思琴好。但至於費思琴會不會感恩,會不會領情,那只有見到她了才知道。
趙向晚問:「費家對兒子費思章並不嬌慣,但明顯費思章更聰明優秀,費思琴有沒有嫉妒?」
嫉妒,是七宗罪之一。
因為嫉妒而引發犯罪,並不少見。
季錦茂搖搖頭:「費思章聰明優秀是沒錯,但這孩子的第一分收穫都是辛苦努力得來的。別的孩子在外面玩,他在家裡練琴;別的孩子吵著買玩具,他拿著畫筆學畫畫。思章這孩子,是我見過少有的既聰明又勤奮的孩子,可惜……」
一想到醫院裡被白布蒙住全身的小小身體,季錦茂難掩悲傷情緒:「思琴是他姐姐,思章很喜歡她,有什麼好吃的、好玩的都送給她,姐弟倆感情挺好的。嫉妒?我覺得應該不至於。」
沒有重男輕女、沒有嫉妒,夫妻雖然嚴格但也都是為了女孩子的安全——費思琴有什麼理由殘害家人?
想到剛才季錦茂內心嘀咕的那句「拔苗助長」,趙向晚問道:「是不是費思琴學習能力比較差,或者說比較笨,所以父母怎麼教都教不好?按理說父母都是大學老師,懂教育、藝術素養高,又用心培養,這樣的家庭背景與生長環境下,費思琴應該非常優秀,不至於考不上大學吧?」
季錦茂其實並不太想背後議論人是非長短,但因為是趙向晚的詢問,他不得不和盤托出。
「我這樣說,不知道是不是對的,也許不中肯,只能代表我個人的意見。我曾經在家裡和丹楓討論過,思琴這個孩子藝術天分不夠,不如尊重她的意願,讓她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但不知道為什麼老費非常執著,非要讓思琴學手風琴,要她繼承自己的衣缽。我見過思琴一邊哭一邊練的場景,老費只要一教她學琴,態度就變得特別嚴厲,甚至是嚴苛,錯一點就要打手心。所以思琴內心特別抗拒學琴,到後來琴沒學好,文化課也沒學好,挺可惜的。」
趙向晚問完了自己想知道的,轉頭看向許嵩嶺:「許隊,你還有什麼要問的?」
許嵩嶺接著問了幾個例行問題,最後站起身告辭。
季錦茂畢竟只是費永柏的朋友,了解得並不深入。要抓到搶劫犯,還需要明天與費思琴見一見,她才是第一目擊者。
從酒店出來,夜色已深,吹來的晚風裡帶著絲絲涼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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