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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清凝還想說什麼,卻被秦勇兵拉住,附耳幾句之後,寧清凝老實坐下,沒有再說話。
秦勇兵說的是:「我問過湘省省廳那邊,苗慧說季昭只是特聘專家,沒有編制,不宜對外宣傳,季昭本人也不願意露面。這個功勞啊,你就受著吧。」
寧清凝是個直腸子,冒領了季昭的功勞之後心裡發虛,愣愣地問:「沒有編制?他那麼牛,那就給個編制啊,這樣出色優秀的刑偵畫像師,咱們公安部怎麼能放過?編制什麼的,這也有難度?」
不都說特事特辦?這麼出色的刑偵畫像師,哪怕性格有缺陷,哪怕有語言障礙,也應該想盡辦法留下來啊,別說是給編制,高薪聘請、靈活上班等條件也是可以談的。
秦勇兵嘆了一口氣:「我也知道啊,我還想挖季昭過來呢,可是苗慧沒有鬆口。」
孫岫對趙向晚印象很好,催促道:「秦隊,把趙向晚也挖過來吧。這姑娘不僅能夠與季昭交流,行事冷靜,處事大方,還是個福將。要不是她說什么小樹林,我也不可能鬼使神差地發現香庵路公交車站附近的樹林,不可能找到聞倩語的書包,不可能縮小調查範圍,不可能那麼快就找出他姓緱!」
範文光也笑著說:「對,趙向晚的確是福將。我聽孫岫說,是她催眠馮兼烈,說出頭髮像是剛剛理過,這才讓我想到追理髮店這條線。咱們警隊裡,有催眠能力的心理師有幾個?嘖嘖嘖……人才,這樣的人才,我們不搶,恐怕湘省那邊不肯放。」
秦勇兵苦笑道:「你們以為我不想?趙向晚這個丫頭嘴嚴得很,不是我去找苗慧問,根本不知道她只是公安大學的大二學生!她還在讀書呢,怎麼挖?」
孫岫一下子就站了起來,不敢置信地說:「她才這麼點兒大?這,這也太厲害了吧。想當年我讀大二的時候,整天只知道打球,啥也不懂。」
蕭海搖了搖頭:「此子非池中之物,咱們不一定能挖得過來啊。」
李寄慢條斯理地說:「挖不挖的後面再說,眼下咱們局裡還有點經費,給他倆申請獎金吧。人家好歹跑了這一趟,不容易。」
歐陽鼎擠了擠眼睛:「知道他倆在京都的時候住在哪裡嗎?四季大酒店!咱們這點獎金,只怕他倆看不上眼。」
李寄道:「你別管人家有沒有錢、缺不缺錢,咱們應該做的,就得做到位。」
大家討論來討論去,最後得出一個結論:先把獎金送過去,打好關係,後面的事情後面再說。如果遇到疑難案件,不妨把趙向晚、季昭接過來幫忙。
緱未平被捕,指紋、鞋印、DNA檢測全都對得上,案件已經偵破,等待他的將是審判與處決。
趙向晚功成身退,過來道別,秦勇兵將兩個裝著厚厚獎金的信封交給趙向晚,熱情挽留她與季昭多留幾天,好好在京都玩一玩。
趙向晚接過信封,提了一個要求:「我想請秦隊安排一下,讓我見見緱未平。」
饒湘、蔣汀蘭都想當面質問緱未平,想知道他為什麼要殘害聞倩語,想親口聽他說一聲對不起。雖然斯人已逝,但活著的人卻心裡過不去那道坎。似乎只有弄清楚當天晚上發生的一切,她們才能真正放下過去,勇敢地活下去。
這已經成為她們內心的執念。
可是她們沒有辦法見到,便來央求趙向晚。趙向晚在重案組實習了一年,當然知道現在還是偵查階段,受害人家屬不能見嫌疑人的規則。
她們不能見,但趙向晚作為辦案人員,是能夠見的。
秦勇兵看了她一眼:「唉!嫌疑人態度非常不配合,最近我們幾個審得都心頭冒火。你來參與,這不是徒增煩惱嗎?」
趙向晚搖了搖頭:「目前還在偵查階段,雖然所有證據都已經收集齊全,但還是需要嫌疑人的口供,要了解所有犯罪細節。讓我見見緱未平,讓他聽聽死者家屬是怎麼想的,讓他知道他殺的聞倩語不只是一條活生生的人命,她還是未來前途美好的大學生,是她父母的希望,或許能激發他的良知,讓他認罪伏法。」
在趙向晚看來,這樣窮凶極惡的作惡者,只是槍斃未免太便宜他了。
誅他的心、讓他懺悔,這些都必不可少。
秦勇兵想了想,點頭道:「好,我來安排。」
當天下午,隔著鐵柵欄,趙向晚見到了兇案嫌疑人緱未平。
被抓之後,緱未平的精神反而放鬆了許多,好吃好睡,勝過躲在山裡風餐露宿,臉上養了點肉回來。
他知道自己既然被抓,只有死路一條,整個人便有些自暴自棄起來,無論警察問什麼都閉口不言,一身的反骨,仿佛在叫囂:你們想殺就殺,老子死了,十八年之後又是一條好漢。
當警察再次提審,將他帶進審訊室,雙手銬在鐵椅之上。緱未平低著頭、閉上眼,對眼前一切不看不問。在他看來,審問什麼的都狗屁,左右是個死,不如光棍一回。
鐵柵欄的另一頭,趙向晚端坐在一張方桌之後。腦中閃過饒湘那張已經哭幹了眼淚的蒼老面龐。
饒湘對著趙向晚哭訴:「我守了一整天,就是為了看到他戴著手銬從警車上走下來,就是那個人殺了我的孩子。我的孩子,今年剛滿二十歲,她努力刻苦學習,為了出國學本領,打算回來從事國際貿易工作,可是……她的人生,就這樣戛然而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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