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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都過去十幾年的事情了,你們警察吃飽飯沒事幹吧?」
高廣強是個經驗豐富的老刑警,知道越是偏僻鄉村,村民越團結,有些婦女被拐案之所以很難偵破,就是因為這裡的人抱成團,對外封鎖消息。
不過也不是完全沒有收穫。
高廣強道:「有村民提到過,賈慎獨81年春節前的確翻修過老屋。那年他爺爺得了病,賈慎獨回來後說風水出了問題,得翻修茅廁和豬圈,折騰了一陣。」
趙向晚暗暗點頭:對了!那茅廁底下,埋著翟欣蓮的屍骨。
可是,用什麼辦法讓大家相信這一點,並通過合理合規的方法去開挖呢?
何明玉問:「村里人團結不說實話,但昌漢縣城應該不至於都偏向賈慎獨吧?17號晚上在縣城下車之後,總得找旅館落腳吧?難道沒有人知道賈慎獨在哪裡休息?」
高廣強搖頭:「我問過,賈慎獨有一個姐姐嫁到昌漢縣火車站附近,在那
里做點小生意,他應該是在他姐姐家落腳。」
何明玉繼續問:「那他那個姐姐呢?」
高廣強道:「也奇怪,1981年之後,賈家像被詛咒過一樣,賈慎獨的爺爺奶奶、母親先後去世,那個在火車站做小生意的三姐也重病去世。」
「那他三姐夫呢?」
「聽說還著孩子們離開了昌漢縣,如果要找的話,還得請當地公安局協查。」
「其餘幾個姐姐呢?」
「還剩下大姐、二姐和四姐,三個姐姐都嫁得不遠,話里話外很維護賈慎獨,對1981年春節的事情都說不太記得了。」
高廣強皺眉道:「賈慎獨的老家恐怕還得再去一趟,我的感覺呢,他的家人、村里人似乎都知道些什麼,但是不肯說。但現在我們什麼證據都沒有,也不好過深地交流。所以我和黃元德先回來,等大家碰過頭之後再來制定下一步工作計劃。」
黃元德補充:「是的,我和老高的判斷一樣,村里人有事瞞著。」
高廣強道:「我們這次到賈家村調查,恐怕已經驚動了賈慎獨,我的建議是,尋找證據,迅速對賈慎獨進行傳喚。」
重案一組迅速行動,將賈慎獨「請」到市局。
傳喚時間不能超過十二個小時,重案一組所有人都知道,這將是一場硬仗!
戴敏麗被殺案的資料;
翟欣蓮失蹤案的卷宗;
施桐自殺案的所有調查記錄。
全部文字材料都整整齊齊撂在桌面,以便於隨時調閱。
賈慎獨被帶到市局之時,正在辦公室奮筆疾書,看到警察的到來,似乎並不意外。
坐在審訊室里的鐵椅中,看著牆上那「坦白從寬、抗拒從嚴」八個大字,嘴角依然帶著嘲諷的微笑。
只有看到坐在一旁的趙向晚時,他的表情才有了一絲變化。
【這個姑娘,曾經罵過我丑,我記得。我現在正做項目沒時間對付她,如果讓我找到機會,我會讓你死得很難看。】
前面說要對付「她」,後面變得讓「你」死得難看。賈慎獨這種內心的轉換,說明他已經將趙向晚列為「必死」名單。
趙向晚聽到他惡毒的心聲,垂下眼帘,沒有說話。在心裡默默地回了一句:你不會再有機會!
許嵩嶺已經升任局長,這次的主審是高廣強、朱飛鵬,做筆錄的是何明玉,而趙向晚則坐在何明玉身旁,隨時協助。
高廣強第一個拋出來的問題,並不在賈慎獨意料之中。
「你和戴敏麗是怎麼認識的?」
賈慎獨聽到這個問題,有些恍神,機械性的回答:「1974年年底的時候,我回老家,村里人幫忙介紹的。我看她漂亮純樸,便同意交往,很快就訂了親,把她從鄉下帶了出來。」
高廣強年過五十,面容慈祥,一身警服穿在身上,給人的感覺很有親和力,他問話的態度也有點像拉家常,從某種程度上舒緩了賈慎獨的警惕心。
「戴敏麗能夠從農村來到城市,還能夠在大學安排個正式工作,都是你的功勞,對吧?」
賈慎獨的情緒有了一些波動,眼瞼微微抽動:「對。」
高廣強的眼中透著同情:「那她為什麼不感恩你的付出,反而要找個年輕小伙子?」
賈慎獨抬起頭,目光與高廣強相對:「那,你要問她。」
高廣強沒有生氣,溫和地回答:「可惜,她已經死了,我也沒辦法問到她。」
賈慎獨的目光裡帶著陰惻惻的味道:「是啊,已經死了。」
【該死!沒廉恥的女人,死得好,死得妙!敢拿我當跳板進城,再找個小白臉鬼混,那就不要怪我無情無義。】
高廣強不急不惱,繼續問:「你什麼時候知道她與姜遇春有私情的?」
這個問題里,其實有個陷阱。
當年賈慎獨說過,在戴敏麗被殺之前,他根本不知道她出軌,因此才會有後面的憤怒表現。
賈慎獨記性很好,似笑非笑地看著高廣強:「直到那天晚上戴敏麗沒有回家,我和隔壁鄰居們一起去尋人,才知道她和姜遇春勾搭成奸。」
不愧是大學教授,事情過去十七年,回答問題依然無懈可擊。
高廣強點頭「嗯」了一聲,「發現屍體的小樹林距離人行道有多遠?」
賈慎獨愣了一下,這個問題以前沒有問過他,目光無意識地轉向右上方,這代表思考,某些時候代表編造謊言:「二、三十米左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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