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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哐!哐哐!」賈慎獨的情緒激動起來,拼命抬手,手銬敲打在鐵椅扶手上,發出巨大的聲響。
「閉嘴,你給我閉嘴!男子重才不重貌,我有才,我有才!你這個庸俗的女人,不要用你那一套標準來衡量我的價值。」
趙向晚嘴角微微一勾:「你有什麼才?朱成嶺的研究生嗎?哈哈!朱成嶺先生育人無數,何曾對你耳提面命過一句?這都是你找關係混出來的學術背景吧?恐怕你還不知道吧?學院師生背後給你取了個外號,叫賈獨食,賈半倫,賈野狗……」
野狗什麼的,是趙向晚現編的。
野狗撲食,吃相難看。
賈慎獨聽懂了這些外號背後的含義,脖子上青筋暴露,暴跳如雷,可惜整個人被束縛在椅子上,無法跳起來,只能狂怒嘶吼:「胡說,胡說!」
趙向晚冷冷地看著他。
很會使用語言暴力?那我讓你嘗嘗語言暴力的滋味!
「賈野狗,翟欣蓮看不上你,你懷恨在心,對吧?當時夜深人靜,你和她在房間理論,你姐想勸架又不敢。你從小到大都在家裡地位崇高無比,你三姐也不敢說什麼。然後呢?然後怎樣了?」
「火車站附近平房,是六十年代蓋的磚瓦房,燈光昏暗是不是?房間的床頭櫃旁邊,有一張小床頭櫃,床頭柜上有一盞檯燈,是不是?」
檯燈二字一出口,賈慎獨的眉心開始跳動。這一下,重案組的其他人員都察覺到了不對!他在害怕!他為什麼害怕?難道檯燈是重要證物?是殺人兇器?!
趙向晚的聲音陡然提高:「翟欣蓮是怎麼罵你的呢?癩蛤蟆想吃天鵝肉?哦不,翟欣蓮是讀書人,不可能說話那麼刻薄,應該相對隱諱是不是?比如說你是老師,我是學生,我對你只有尊敬沒有愛戀;又或者說你不是她的理想型,她從來沒有想過要和你結婚……」
賈慎獨的臉色漸漸陰沉下來,臉上開始醞釀暴風雨。
趙向晚知道,自己已經觸及到他的心理屏障,此刻攻擊,正是時候!
「檯燈,對,你拿起檯燈,狠狠砸向她的後腦!」後腦是人類最脆弱的地方,重物擊打過去,賈慎獨這是根本沒打算給翟欣蓮留條活路。
似乎有陰風吹過,賈慎獨感覺自己的後腦開始發冷。
【是她逼我的!不打死她,難道等她回到學校之後申請更換導師?難道等她告訴同學我這個老師妄圖和研究生談戀愛?難道等她告訴所有人,醜人也會多作怪,竟然敢利用老師的權力把她帶到這陌生的小縣城?她若是到派出所告我拐賣婦女,我的前途、我的命運、我的人生豈不是都要被她毀了!
殺就殺了,那又怎樣?當時鮮血四濺,站在門口想勸架又不敢的三姐嚇得眼睛翻白,一下子暈死過去,真是沒用。我上去補了兩下,用麻繩把她勒死,再將她裝進麻袋,踢到客廳角落裡放著,鮮血把我皮鞋都弄髒了。我把三姐喊醒,讓她清理。三姐當時那個臉色,像張金紙一樣。後來她死得早,估計也是嚇破了膽吧?人又不是她殺的,我都不怕她怕什麼?】
賈慎獨目光放空,呆呆地看著牆角某處,無意識地重複著趙向晚的話:「我砸了嗎?砸了吧?」
趙向晚的每一句話,都在一步步還原案件過程,聽得重案組所有人目眩神迷。
明明大家都是一樣地調查取證,面對賈慎獨也一絲面部表情變化都沒有放過,可偏偏就趙向晚可以從細微之處入手,仿佛親眼所見。
趙向晚的語氣非常篤定:「是!你砸了。後腦砸下去,翟欣蓮瞬間倒地,鮮血流了一地,沾濕了你新買的皮鞋,你嫌髒,還在她身上踩了幾下,看她沒有斷氣,再用一根麻繩將她勒死,像勒死戴敏麗一樣,是不是?」
完全就是事件重放!
賈慎獨的心理防線不斷回縮,繼續重複著趙向晚的話:「勒死戴敏麗?」
趙向晚加快了語速:「你用什麼裝翟欣蓮的屍體?編織袋、麻袋,還是……」
停頓半秒,趙向晚冷笑道:「哦,原來是用麻袋裝的,雖然翟欣蓮個子瘦小,但那麼大一個人就死在你面前,你三姐嚇得夠嗆吧?你就不怕?哦對,你已經殺過一個,間接害死一個,不怕了,是不是?」
賈慎獨腦子裡依然還留著一絲清明,知道不能承認殺人事實,但他現在冷汗順著後背往下,電扇風一吹,渾身發冷,開始顫抖,思路不自覺地被趙向晚帶著走。
【麻袋裝著一個人,剛開始還是軟乎乎的,後來便變得僵硬起來,搬動很不方便。好在三姐家有輛三輪摩托車,第二天一大早將麻袋搬上車,帶回老屋去。三姐臉色一直很難看,一路上不停地念阿彌陀佛。真是可笑,這世上如果真有菩薩,早就把我給收了。我看吶,這本就是弱肉強食的世界,只要你夠惡,就沒有人敢欺負你。
路上碰到人了嗎?好像沒有吧,哦,不對,雖然走得早,但進村之後摩托三輪車突突突地響,隔壁海東家過來看熱鬧,看到麻袋還問了句我們拖了什麼貨回來。三姐當時差點要哭了,還是我說了句,是我托三姐做的臘肉,順路帶回來,這才把謊圓了過去。】
趙向晚聽到他心中所想,整個案件過程清晰無比地呈現在腦海之中。
「你把裝死人的麻袋帶回老屋,沒有人看到嗎?有人吧?我們在調查賈家村的時候,你隔壁那家就說過,81年春節前,你和你三姐開著摩托三輪車回來,車上有個大麻袋,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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