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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向晚對他說:「程欣如是一條重要線索,你把她的基本情況告訴祝康,我們一起去見見她。」
有事做,會讓人安心。
錢民強很快就接受了趙向晚的指揮,將祝康拉到一旁,將所有信息交代給他,並著手打電話聯繫縣城銷售點,詢問程欣如是否在店裡上班。
從工會辦公室出來,霍灼下意識地問趙向晚:「接下來去哪?」
連霍灼自己都沒有察覺到,趙向晚已經迅速掌控了主動權,連他這個刑偵隊長都開始主動詢問趙向晚的安排。
趙向晚道:「我們見見項東吧。」
這個當事人,聽得耳朵起繭,也該見一見了。
技術科科長辦公室很大,身穿黑色套頭毛衫、棕色皮夾克的項東招呼大家坐下,又讓助手送來熱茶,看到身穿制服的警察除了霍灼之外,還有幾張陌生面孔,目光微斂。
項東很尊重錢民強,喊了一聲二哥之後,請他坐在單人沙發,自己則站在他身邊。
霍灼隨意問了幾個與錢艷艷生死事宜有關的問題,項東一一回答。
項東面帶戚容,聲音里透著傷感與眷戀。
他的聲線很穩,眼神清明,和慌慌張張、結結巴巴的閔成河相比,明顯閔成河更可疑。
趙向晚坐在椅中,抬頭看著項東,認真觀察他的一舉一動。
與照片上所看到的一致,項東的確長了一張看不出年齡的臉。臉型微長,眉清目秀,頭髮濃密烏黑,剛才與他握手的時候,他的手掌綿軟,顯然很少做家務。
——這是一個沒有經歷過多少生活磨難與風霜的男人。同樣,他也是婚姻的受益者。
想來也是,錢家在珠市傳動機械廠很有背景,錢艷艷的父親是廠里唯一一個八級鉗工,為人熱情善良,帶出來的徒弟遍布全省,很有聲望。錢艷艷的兩個哥哥也是得益於父親的福蔭,在廠里當上了領導。
錢艷艷雖然是家中老小,家裡寵愛萬分,但並不嬌慣,她做事利索能幹,廚藝出眾,盡心盡力照顧項東與兒子。因此項東才能遊刃有餘地奔職稱、奔事業,評上高工、當上科長,住著廠里分的、裝修舒適的三房一廳,還能騰出時間來出出軌。
項東唇薄而無棱,唇角微微向下,不笑的時候給人一種淡情寡義的感覺。
他說話的音調很平穩,有些刻意。
提到錢艷艷的名字時,項東的瞳孔微縮,這代表厭惡。
——誠如閔成河所言,項東嫌棄錢艷艷。
這真是一種悲哀。
明明項東是婚姻的得益者,明明項東能夠有今天,與錢家人的幫助分不開,但他卻看不上錢艷艷。
相識、結婚十餘年,項東並不愛錢艷艷。
但是,趙向晚並沒有聽到項東的心聲。
這是一個心機深沉的男人,不會輕易在人前展露內心。
霍澤問的問題並不尖銳,項東回答的時候沒有什麼負擔。
「艷艷被殺,我也很難過。」
「這幾天只要回到家,看到家裡的一切,滿腦子都是她,眼淚根本止不住。所以我來上班,換個環境,心情好受一點。」
「你們查出什麼了嗎?兇手是不是閔成河?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閔成河是艷艷的師弟,是我岳父的高徒,平時艷艷要是有什麼事,只要打個招呼他就會過來幫忙,誰知道……唉!」
錢民強聽項東回答得滴水不漏,最後還不忘往閔成河身上潑髒水,內心的憤怒實在壓抑不住:「項東!你說話要憑良心。閔成河這個人老實本分,就像我弟弟一樣,怎麼可能殺艷艷?倒是你,飽暖思淫慾,誰知道有什麼齷齪心思!」
項東長嘆一聲。
「二哥,你們對閔成河那麼維護,我能夠理解,其實我也不願意相信是他幹的。艷艷去世大家心裡都很難過,但是……咱們一家人能不能不要這樣你怪我、我怪你?於事無補,反而親者痛、仇者快。
我能夠有什麼齷齪心思呢?我和艷艷夫妻十四年,我們倆一點一點把家建設起來,我對她的情感難道你不知道嗎?我在珠市沒有其他親人,二哥、大哥,你們就是我最親近的親人。現在警察同志既然找上門來,我們應該勁往一處使,為警察提供更多的破案線索,早日把兇手緝拿歸案,對不對?」
說得真好。
如果不是有閔成河的直覺,如果不是知道項東出軌,大家都得被項東的話語感動。
錢民強此刻早就認定了是項東殺人,哪裡肯在這裡聽他花言巧語。他厲聲喝斥道:「項東!你告訴警察,是不是在外面有了人,所以想害死艷艷?」
霍灼看了趙向晚一眼。
【讓錢民強這樣直接喊破,行不行?會不會影響到你的審訊?】
趙向晚輕輕擺了擺手,用嘴型說了句:沒事。
俗話說得好,亂拳打死老師傅,就讓錢民強親自上陣,看能不能激得項東吐露一星半點的心聲。
項東的心臟漏跳了一拍。
「二哥,你是不是受到的刺激太大?我怎麼可能害死艷艷,她是我的結髮妻子,是承嗣的親生媽媽!」
項東抬眸看向霍灼,平靜的面容終於有了裂縫,心聲也隨之泄露。
【警察懷疑我?】
【我有不在場證據……】
【他們沒有證據。】
聽到這裡,趙向晚目光低垂,就是他!就是項東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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