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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就有了後來謝纖雲準備替他頂罪,盛載天又來替母親頂罪的那一幕。
聽到這裡,趙向晚開始詢問細節:「盛載中有沒有告訴你,為什麼與盛承昊發生爭執?」
謝纖雲回答:「具體沒有說,就說是工作上的問題,因為專利沒有拿到,盛承昊不斷責怪小中,說他工作不用心,怪他壞了事。這些事情,我也不懂的。後來又罵了他一些話,小中一時氣憤,所以失手打死了他。」
謝纖雲提到盛承昊的時候,連名帶姓地叫。提到盛載中的時候,卻是小中、小中喊得很親密。
原本就是算計得來的婚姻,經歷過這麼多年的家暴之後,僅存的那一點感情早就被磨得不復存在。而那個被奸之後生下的孩子,因為始作俑者被槍斃,愧疚的謝纖雲對他愛得深沉。
只不過,再深沉的母愛,也沒有抵住趙向晚那冷靜的分析——兩個兒子,選哪一個?選年少好控制、處處護著她的兒子;還是選算計她、讓她頂罪的兒子?
趨利避害,是人類的本性。
何況謝纖雲這個自私到了極致的女人。
趙向晚再問:「失手打死,只打了一下,為什麼臉上、衣服上滿是血跡?」
謝纖雲呆了呆:「我,我不知道,我沒有想過。」
那一刻,聽說盛承昊被打死,其實謝纖雲的內心也有一種如釋重負的感覺。她根本沒有懷疑盛載中的話,下意識地全盤接受。
趙向晚問:「盛載中沾滿血跡的衣服呢?」
謝纖雲說:「他回房間洗了澡,換了衣服。他的衣服式樣和顏色少,都是白、藍、黑,換下來的衣服他說扔掉算了。」
趙向晚問:「扔哪裡了?」
謝纖雲搖頭:「不知道。」
趙向晚繼續問:「你身上也沾了血?」
謝纖雲說:「我當時答應頂罪之後,心裡慌得很,根本沒有察覺到小中抱我的時候,鮮血也沾到了我身上。到醫院之後,小天問起來,我才發現。我當時穿的是件墨綠色真絲長袖襯衣、一條黑色褲子,沾上血並不顯眼。」
趙向晚問:「衣服呢?」
謝纖雲說:「我在醫院洗了個澡,把衣服交給小中,讓他在回公司的路上隨便找個垃圾桶扔了。沾了血,也洗不掉,我不要了。」
趙向晚不理解她的腦迴路:「為什麼不扔進醫院的垃圾桶?你進醫院的時候身上有傷,扔掉一件帶血的衣服,並不顯眼。」
謝纖雲愣了一下:「啊,也是。可當時我有點害怕,總覺得丟在醫院裡太顯眼,怕被人發現,所以……」
趙向晚與劉良駒對視一眼,腦中同時冒出一個詞——做賊心虛。
接下來,趙向晚與劉良駒進入盛載中的房間、尾號999的汽車內進行搜索,在浴室角落、汽車駕駛位、副駕駛位發現多處暗色血跡,馬上進行取樣。
所有證據到手,趙向晚等人將盛載中、謝纖雲帶回市局。
DNA檢測的結果顯示,在盛載中的浴室角落、汽車座位上發現的的血液均為盛承昊的。
醫院方面反饋的信息,22號下午一直坐在小花園的人,是盛載天。住院部一位老人是湘省大學計算機專業的教授,看到盛載天看專業書籍,曾停留接近一個小時,與盛載天討論專業知識,一老一小聊得很開心。
與華夏科學院方面聯繫之後得知,盛承昊之所以會對盛載中如此憤怒,正是因為盛載中曾打電話告訴漢字顯示關鍵技術的負責人,昊天集團研發的相關技術很快就能問世。華夏科學院感覺盛承昊沒有誠意合作,因此21號那天才會單方面停止專利轉讓。
鐵證如山,重案組批捕盛載中。
盛載中被帶進審訊室,整個人很平靜。
他穿的還是從別墅帶回警局時的藍色襯衫、黑色西褲、黑色皮鞋,但衣服有明顯的褶皺,頭髮亂七八糟,鬍子沒有刮,原本那張討喜無害的臉,看著成熟了幾分。
他看到趙向晚,扯了扯嘴角:「趙警官,是你啊。你到底給我媽灌了什麼迷魂湯,讓她不惜把我推進火坑?」
趙向晚淡淡道:「推你進火坑的人,不正是你自己嗎?」
盛載中嗤笑一聲:「我媽怎麼說我的?她說是我殺了父親?」
高廣強道:「盛載中,坦白從寬,抗拒從嚴。」
盛載中轉頭看向高廣強:「高警官,我沒有殺人,你讓我坦白什麼?」
高廣強皺了皺眉:「22號下午你開車進入別墅,上樓殺害你父親,然後求你母親頂罪,是不是?」
盛載中的表情出乎意料的輕鬆,他聳聳肩:「是嗎?我媽說的?」
高廣強沒有想到,盛載中這個時候了還嘴硬:「你母親指控你殺害盛承昊,在你的浴室里、車廂內均發現了盛承昊的血液,鐵證如山,你還想狡辯?」
盛載中忽然笑了起來,一笑,便露出一顆漂亮的小虎牙。
「我媽指控我殺人?警察同志,是不是誰弱誰有理?我媽看著是個弱者,其實……她的心裡只有她自己,她先前不是說小天殺了我爸?現在又說是我殺的了?」
趙向晚的心跳陡然加快,盯著盛載中的眼睛,突然意識到一個問題。
——為什麼盛載中回別墅一定要把母親帶上?
他明明可以悄沒聲息地回別墅,為什麼一定要到醫院把還在住院的母親帶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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