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殺人?年輕時不懂事的確親自動手殺過三個, 但後來年紀越來越大, 行事越來越謹慎,老師權威那麼大,殺人何必親自動手?言語也可殺人,站在道德制高點上,他自己要死,干我什麼事?】
不過0.5秒的時間,賈慎獨、趙向晚目光對視之間,腦中已是閃過無數個念頭。
趙向晚問完那句話之後,整個人僵住沒有動。
賈慎獨後退半步之後,整個人也僵住沒有動。
朱飛鵬覺察到這兩人異常的動靜,走過來詢問:「怎麼了?」
朱飛鵬的出現迅速打破僵局,賈慎獨收回保持防禦姿勢的手,背在身後,冷哼一聲:「無知小兒。」
趙向晚沒有退縮,再次重複剛才的問題:「你,殺過人嗎?」
朱飛鵬聽到「殺人」二字,立刻警惕起來,與何明玉交換了一個眼神,一左一右站在賈慎獨身旁,觀察他的反應,提防他逃跑。
賈慎獨已經完成心理建設,鎮定自若:「這裡是大學校園,學習知識、探索未來的聖殿,豈容你在這裡信口雌黃!我是一名教師,教書育人是我的職責,哪裡會殺什麼人?真是可笑!」
說罷,他踩著拖鞋,從趙向晚身邊走過。
「啪嗒!啪嗒!」
拖鞋的聲音在水泥地面上踩過,發出刺耳的聲音。
短暫的交鋒之後,趙向晚不想打草驚蛇,於是提高音量說了一句:「賈老師,舌上有龍泉,殺人不見血,請你多留口德,不要再鬧出人命來。」
賈慎獨停下腳步,轉身看著趙向晚。
【舌上有龍泉,殺人不見血?原來她問我有沒有殺過人是這個意思,唉!我一生謹慎,差點在小姑娘這裡翻了船。】
確定不是自己殺人被警察發現之後,賈慎獨整個人放鬆下來,冷冷地看了趙向晚一眼,用眼睛餘光觀察著施啟燕的反應。
「水能載舟、亦能覆舟。抗壓能力是每個成功人士必備的素質,如果一點點困難就放棄,那怎麼可能成功?這樣的話,我對每一屆研究生都會說。我培養了那麼多研究生,他們都已經成為建築領域頂尖人才,也只有施啟燕這一個哭著喊著要跳樓。這個世界本就殘酷,強者生存,弱者淘汰。她自甘墮落,怪得了誰?」
到現在,賈慎獨還在給施啟燕增加精神壓力,他這是要做什麼?想到他剛才心中想的:老師權威那麼大,殺人何必親自動手?言語也可殺人,站在道德制高點上,他自己要死,干我什麼事?趙向晚有一種感覺——賈慎獨就是想要施啟燕去死!
趙向晚身體微微前傾,湊近賈慎獨,用只有兩個人的聲音說道:「如果弱者淘汰,那像你這麼矮小丑陋的人,為什麼沒有去死?」
賈慎獨的神情一凜,目光里噴射出掩飾不住的怨毒,厲聲喝道:「你是誰?你什麼意思?」
打人不打臉,揭人不揭短。
果然,像賈慎獨這種習慣於高高在上的人,最怕別人戳他短處。
趙向晚不清楚賈慎獨在為人處世、學問能力上有什麼短處,但外貌上的問題,是個人都能看得出來,不妨刺激他一下。
【上一個這麼說我的人,已經被我掐死埋在老屋茅廁那口大缸底下,讓她天天被屎臭熏、日日被尿水淋。這丫頭是誰?她怎麼敢!】
終於探聽到他殺人藏屍的線索,趙向晚沒有步步緊逼,見好就收,嘲諷一笑:「你看,如果我這樣說你,你是不是也會憤怒?語言暴力,也是暴力的一種,言語可以殺人,你是老師應該知道。」
賈慎獨萬萬沒有想到,自己向來引以為傲的控制他人能力在趙向晚面前破了功,他不僅沒有挑起對方情緒,反而被她帶著走。
一顆心忽上忽下。
這種失控的感覺,讓他警醒。
——不對,這個姑娘有問題,她的眼睛裡透著一種奇怪的光芒,似乎能夠看透人心。
這一份警醒,讓賈慎獨剛才那冷硬傲慢的態度軟和下來,沒有再繼續刺激施啟燕,只是回了一句:「我是老師,看到學生有問題肯定要進行批評教育,有什麼問題?」
趙向晚後退半步,與賈慎獨離得遠了一些,目光依然盯著他那張醜陋的臉,提高音量:「如果強者生存、弱者淘汰,那我敢問一句,各位都是強者嗎?當淘汰的那一天臨到你們頭上,還有臉說出這樣的話嗎?」
建築學院門廳外的圍觀群眾還沒有完全散開,全都聽到了她那清澈而響亮的聲音。
方書記也意識到賈慎獨那些話表面聽著無懈可擊,但實際上對剛剛從死亡線上救回來的施啟燕影響很不好,趙向晚站出來說話正中他下懷,趕緊跟著說:「對對對,這位小同志說得好。我們每個人都會有脆弱的一面,不可能永遠強大,對吧?」
趙向晚轉頭看著施啟燕:「施啟燕,我剛剛和你說過,他就是故意打擊你,當著這麼多人的面用冠冕堂皇的話來道德綁架你。你媽媽從縫紉機廠都趕過來了,布鞋跑丟;可是你的老師就在校園裡,拖鞋穿在腳上什麼泥塵都沒有沾,半個小時之後才施施然而來。兩廂對比,誰更在乎你?你應該更相信誰?」
所有人的目光都望向賈慎獨的腳。
那是一雙普通的藍色塑料拖鞋,一般人在夏天會穿著拖鞋散步,但因為無絆無跟,跑動起來很容易掉。
發現施啟燕跳樓之後,學院第一時間通知她的研究生導師,賈慎獨明明在學校,為什麼直到半個小時之後才趕來?剛才所有人都在為施啟燕的生死揪心,著急著她的導師怎麼還沒有來,怎麼賈慎獨一點也不著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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