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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閉上眼睛,思忖了片刻,「是,他們拿著刀走到我床邊,一個人騎在我身上,我睜開眼睛的時候看到三個陌生男人,嚇了一大跳,剛想呼救,被騎在身上的人捂住了嘴,扯枕巾蒙住眼睛,然後,就是剛才我說過的,不斷的羞辱與折磨,很痛。」
何明玉與趙向晚對視一眼。
費思琴的陳述明顯有前後矛盾的地方。
兩人看過婦科醫生的檢查報告,外.陰有撕裂外傷,大腿內側有淤青,體內有精.液殘留。女孩子被強.暴之後產生記憶混亂,這種情況也是有的。但混亂成她這個樣子,一會睜開眼看到人,一會驚醒時眼睛被蒙住,前言不搭後語,真少見。
何明玉看著費思琴:「你看到他們的臉嗎?」
黃毅告訴她,說費思琴告訴他們,強.暴她的是三個男人,很壯實,凶神惡煞的,露著臉,但卻沒有描述面貌特徵。當時何明玉追問過他,黃毅解釋說費思琴沒記住。現在何明玉再問一遍,以確認是否需要季昭畫像。
費思琴說:「就是剛醒的時候那麼一晃眼,我看到是三個男人,都很壯實,皮膚比較黑,短頭髮,年紀應該還比較輕,二十多歲吧。其餘的,我就不記得了。」
何明玉問:「你對派出所的民警說,他們把你捆綁了?」
費思琴有些茫然地「啊」了一聲,「對,是捆綁了。他們沒有殺我,只是因為他們手裡有刀,一邊弄我的時候一邊劃著名玩,我聽到他們在說,這麼潔白細嫩的皮膚,劃出幾道口子血流出來更好看。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他們終於發泄完,扯過我撕破的睡衣,將我雙手、雙腳反過來綁住,就離開房間走了。我拼命地掙扎,好不容易解開綁住手腳的衣服,跑到旁邊房間裡,才發現爸媽和弟弟都倒在血泊里。我報了警,打了120,換了衣服,然後……就在家裡等著。」
何明玉問:「動靜那麼大,沒有驚動鄰居嗎?學校保安沒有人過來查看嗎?」派出所接警之後,第一時間與音樂學院保衛處取得聯繫,那邊高度重視,馬上派人前往現場,這一點,接警記錄寫得很清楚。
費思琴皺起眉毛:「我不知道有沒有驚動鄰居。我一直很害怕,打完電話之後,抱著胳膊坐在沙發上。後來聽到敲門聲,我去開了門,是我們學校的保安。他們問了什麼,我說了什麼,我當時腦子昏昏沉沉,完全忘記了。直到救護車過來,他們把爸媽、弟弟抬上擔架,我才反應過來,穿上鞋子跟著出了門。」
學校保衛處、五福路派出所、三醫院救護車,這三方出動的速度都非常快,因此胸口被利刀貫穿傷的費永柏還留有一口氣。
趙向晚站起身,彎腰仔細察看費思琴的手腕,再蹲了下來,檢查她的腳踝。
費思琴對趙向晚印象不好,縮回腳,警惕地問:「你要做什麼?」
趙向晚目光似電,認真觀察費思琴的面部表情:「你的手腳,並沒有捆綁痕跡。」
費思琴呼吸一滯,鼻翼微張,眼睛瞳孔陡然擴大。
人類在遇到驚嚇時,瞳孔會不自覺放大,以便於有更多光線進入眼睛,收集到更多影像信息,為下一步行動做準備。
【她在說什麼?她是什麼意思?我又說錯了話嗎?唉呀,我本來就不太會說謊,現在這樣不停地編故事,真的是好累呀。艷艷總喜歡瞎出主意,這叫我怎麼收場?】
費思琴在說謊!
艷艷是誰?
費思琴微微撅起嘴,說話的聲音裡帶上了一點撒嬌的意味:「他們捆住我手腳的,是被撕爛的睡衣,你們在屋裡沒看到嗎?真絲睡裙,捆得也不緊,所以沒有留下什麼印子吧。」
趙向晚「哦」了一聲,目光依然銳利無比:「那三個歹徒,對你可真是手下留情。」
費思琴垂下眼帘,長嘆一聲:「也許吧。從小到大,我都很有異性緣。學校里、學校外,不曉得有多少男生追我。不過我爸管得嚴,我一直沒有交男朋友,認真讀書。」
費思琴將自己沒有被歹徒殺害的原因,歸結於異性緣。
——因為覺得她漂亮,所以不忍心傷害她;因為被她魅力所惑,所以處處手下留情。
趙向晚有些無語。這世上如果真有憐香惜玉的歹徒,也不至於有那麼多先jian後殺的案子了。
趙向晚繼續看著費思琴的一舉一動:「你父親還在ICU搶救,你母親、弟弟已死,你是目前唯一清醒的受害人。希望你能好好回憶一下,那三個歹徒的身高、體重、外貌,爭取早日把歹徒抓捕歸案。」
「嗡——」趙向晚的腦海里忽然傳來一道刺耳的噪音。
費思琴面露痛苦之色,以手抱頭,尖叫起來:「我已經很努力了,我已經很努力了!你們不要逼我,不要逼我!」
看到費思琴情緒如此激動,何明玉沒敢再問下去,拉了趙向晚一把,示意她停止詢問,又出去叫來醫生,卻落了醫生一頓埋怨:「她是受害人,不要再刺激她了。你們警察想要破案就去查嘛,不要在這裡騷擾病人。」
從醫院出來,刺眼的陽光讓趙向晚眯起了雙眼。
這麼眩目的光亮之下,怎麼還會有醜陋的罪惡發生呢?
回到市局,映入眼帘的是統一米黃色短袖襯衫、橄欖綠長褲,熟悉的制服給了趙向晚莫名的安全感。
進到重案一組的辦公室,季昭沒有第一時間迎上來,趙向晚有點不習慣,看一眼他的辦公桌,空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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