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寶瑞廳里,依然是深色的橡木家俱,漂亮的米色大理石地板,頭頂一盞璀璨光亮的水晶吊燈,天花板四邊還有星星點點的小燈,將整個包廂映照得光輝燦爛。
涼意沁人,空氣里浮動著淡淡的玉蘭香,一進包間就感覺到舒適無比。
眾人圍坐大圓桌,圓桌中央擺著一大籃時令鮮花,有玫瑰、茉莉、百合、波斯菊,再配上潔白的桌面、描金的餐具、桔色餐巾,奢華之氣撲面而來。
重案組其他幾個還好,朱飛鵬偶爾會請大家來這裡消費,也算是見過世面。可對高廣強而言,這真是大姑娘上花嫁、頭一回,感覺一切都新鮮無比。他坐下之後,將折成玉蘭花模樣的餐巾抖開來,搖頭嘆了一句:「這地方,可真高級啊。」
一句話引來幾個年輕人的感嘆。
「可不是?我們第一回 來的時候手腳都不知道往哪裡放。」
「老高你等著,四季大酒店的飯菜特別好吃,好吃到你恨不得把舌頭都吞掉!」
「哈哈,這就有點誇張了啊,艾輝你這個饞鬼。」
「要我說啊,也難怪這世上有那麼多為錢財鋌而走險的犯罪份子,實在是錢太有誘惑力。你看這酒店又有空調又有格調,如果沒有錢,怎麼享受得到?」
祝康這句話一出口,所有人都安靜下來。
先前還在得意洋洋和何明玉炫耀寶瑞廳陳設的朱飛鵬,也閉上嘴,若有所思。
世人奔忙,皆為碎銀幾兩;偏這碎銀幾兩,能解萬般慌張。
樊弘偉為什麼殺蔡暢?因為他要搶槍。
他為什麼搶槍?因為他想搶銀行。
他為什麼搶銀行?因為他想一夜暴富。
他為什麼想要暴富?因為他覺得錢是非常、非常好的東西。
在樊弘偉眼裡,錢是萬能的。錢能買來性與愛、錢能買來享受,錢能買來尊重、羨慕和更舒適的生活。
正所謂,人為財死,鳥為食亡。
許嵩嶺看大家的思想有些浮動,趕緊做思想工作:「我們是警察,乾的就是懲惡揚善的事情。國家現在改革開放,市場經濟嘛,有錢不再是醜事,大家都努力賺錢,這挺好。錢是好東西,但有一句話說得沒錯,君子愛財,取之有道嘛。如果通過不正確的手段,通過違法的手段去賺錢,我們要堅決打擊這種行為!」
高廣強年紀大,性格沉穩,聽到許嵩嶺的話,連連點頭:「許隊說得是。想賺錢就通過正規渠道,如果去偷、去搶、去騙,那可不行。」
許嵩嶺看一眼在座的年輕人:「咱們警察工資收入不算高,不過勝在安穩,住房、服裝都包分配。以後市局也會進行工資改革,多破案還會有獎金。放心吧,我們的工作雖然不會大富大貴,但絕對衣食無憂,而且……有意義、有成就感,是不是?」
朱飛鵬反應最積極,高高興興說:「特別有成就感!我從小就想當警察。把壞人抓住,幫助那些被欺負的好人,這種感覺,特別好。」
聽到這裡,季昭忽然伸過手,借著白色桌布的遮掩,拉住趙向晚的手,雙手交纏,親密無間。
【你喜歡當警察,是不是?】
趙向晚捏了他手心一下,以示回應:是。
【抓壞人,幫助好人,是不是?】
趙向晚再捏了他手心一下:是。
【我和你一起當警察,好不好?】
趙向晚猶豫了一下。
【不好嗎?為什麼?】
這個問題就不太好回答了。
季昭是非常優秀的刑偵畫像師,他的繪畫技巧放眼整個刑偵領域,也是獨樹一幟。如果他能進入公安系統,對重案組的幫助是顯而易見的。
可是,季昭是湘省首富季錦茂的獨子,自閉症患者,語言障礙,如果沒有趙向晚這個橋樑,優勢很難發揮出來。唯一的辦法,是讓他一直和自己在一起。
想到這裡,趙向晚嘴角含笑,輕輕捏了他手心一下:好。
那就一直在一起吧。
季昭咧開嘴,無聲地笑了。這一笑,如春花燦爛,一下子把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了過去。
「季昭,你一個人傻樂什麼?」
「有什麼開心的事?讓向晚說給大家聽。」
「是因為回到你家的酒店,所以開心?」
季昭依然笑容滿面,只是不說話。他轉過頭看著趙向晚,眼睛裡滿滿都是歡喜。能夠天天和趙向晚在一起,不管是當警察還是做生意,都是件值得開心的事。
季昭的快樂成功感染到桌上的每一個人,剛才因為高廣強一句話而引發的對錢的討論暫時告一段落,朱飛鵬這個時候忽然想起一件事。
「向晚,最近太忙一直忘記問你,審訊樊弘偉的時候,你曾經讓我留意顧文嬌的動作,就是拍膝蓋兩下那個,是什麼意思?」
趙向晚欠了欠身,把關於心理學中關於心錨二字的由來和大家解釋了一番。
何明玉若有所思:「對一個不自信的人,如果每天對著鏡子說一句:你真棒,是不是就是植入心錨?」
趙向晚點頭:「是!有的生意人洽談生意之前,會穿上某件曾為他帶來好運的衣服、或佩戴天珠等,也是為自己植入心錨的一種行為。說白了呢,就是一種積極的心理暗示。」
服務員送來一紮冰橙汁,朱飛鵬殷勤地幫趙向晚倒上一杯:「可以給別人種植心錨套真話嗎?你教教我們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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