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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這聲音,似乎他在生氣?
趙向晚下意識地站起,大聲回了句:「到!」
許嵩嶺旋風一般衝進飯館,圍著她打了個轉轉,看到她胳膊上的紗布,面色陰沉,一張黑臉黑得像雷雲天的烏云:「匯報情況。」
趙向晚知道他是關心自己的身體,快速回答:「只是胳膊被玻璃碎片扎傷,沒有什麼事,不信你問顧醫師。」
顧文嬌不知道來人是誰,不過看他黑著一張臉很嚇人,有些緊張地咽了一口口水:「對,碎片已經取出,沒有傷及大血管,沒有傷到韌帶,不影響行動。」
許嵩嶺鬆了一口氣,但依然余怒未息:「誰讓你擅自行動的?誰?!」
不等趙向晚回話,許嵩嶺轉過頭看向季昭,不由分說就是一頓吼:「是你,對吧?就是你!保護不了女人,反過來需要女人保護的,就是你!拖累,你就是個拖累!」
季錦茂聽得眉頭直跳,有心想替兒子說幾句話,但看許嵩嶺正在氣頭上,哪裡敢吭聲?把兒子硬塞進公安局,是他的主意,許嵩嶺只是聽領導安排,可沒有收他季錦茂半分好處。季昭有自閉症,與旁人不一樣,的確是需要旁人保護,這一點……哪怕季錦茂再護短,也沒法反駁。
季昭與趙向晚手牽著手,剛剛趙向晚起立時,他也跟著站了起來,與她並肩而立。許嵩嶺的暴風驟雨對他而言,仿佛隔著厚厚窗戶看出去,並不覺得可怕,眼神有些茫然。
【他在生氣,為什麼?】
【我是你的拖累?】
【保護女人,怎麼保護?】
趙向晚沒有回答季昭的問題,右手捏緊了一些,通過指節的壓力,向他傳遞一份安心。
「師父,您錯怪了季昭,他不是拖累。剛才是季昭保護了我,他出手傷了樊弘偉、曹得仁的眼睛,目前這兩人已經送進醫院急救,估計短時間內不會清醒。」
趙向晚站得筆直,目光與許嵩嶺對視,話里滿滿都是對季昭的維護。
許嵩嶺上下打量了季昭一眼,哼了一聲:「他能傷了樊弘偉?姓樊的自小習武,身手厲害,一般人根本不是他的對手。」
說完這一句,許嵩嶺剛才接到報警電話的緊張、擔憂情緒稍稍平息了一些,但依然怒火難消,忍不住教訓趙向晚。
「你是什麼人?你還只是個學生,你在重案組只是實習,所有案件,都不需要你親自上陣,更不需要你拼命!你要是受了傷,你要是……」許嵩嶺的喉嚨忽然被什麼哽住,說不出後面的話。
身為刑警,常年與犯罪份子打交道,出生入死,與死神擦身而過的時候,不是沒有。也曾與眼睜睜看著與他並肩作戰多年的好友,倒在血泊之中,許嵩嶺絕對不允許趙向晚也面對這樣的危險。
平靜心情之後,許嵩嶺壓低聲音說:「趙向晚,你的優勢不在前線,而是後方,你是個難得的人才,你要珍惜自己。這種珍惜,不只是為你自己,為你家人,更多的……是為了老百姓。微表情行為學的研究與推廣需要你,公安系統需要你!」
有一股顫慄感,自腳底升起,漸漸湧向全身。
趙向晚眼中閃過璀璨光芒,定定地看著許嵩嶺,半天沒有說話。
——她的讀心術,原來這麼有用?
——她的性命,原來這麼有用!
許嵩嶺見她動容,這才長嘆一聲,伸出手拍了拍她肩膀:「今天能迅速把人控制住,幹得非常漂亮!朱飛鵬、何明玉已經守在醫院,放心。」
趙向晚笑了笑:「師父,你別生氣,今天真不是我擅自行動,一切都是巧合。」
顧文嬌若有所思地走到黃毅面前,指著許嵩嶺問:「黃警官,他是誰?」
黃毅說:「他呀,是市局刑偵大隊的大隊長,重案組組長,許警官。」
顧文嬌再問:「重案組是不是只負責大案、要案?」
黃毅點頭:「對啊,一般小案子他們根本就看不上。」
這一剎那,顧文嬌什麼都明白了。
第64章 顧文嬌
◎要恨,就恨到底;要斷,就斷乾淨!◎
一幀一幀的畫面, 從顧文嬌腦中閃過。
今天中午,重案組的兩名女警過來找她調查滅門慘案的細節。
一開始,根本就沒有提到樊弘偉。直到看到她手上的傷痕之後, 問出樊弘偉這個名字之後, 趙向晚開始追問關於樊弘偉的所有。
趙向晚問她和樊弘偉是怎麼認識的, 問他刻意接近她的目的是什麼, 還問了樊弘偉的發家史,甚至鼓動她離婚。
下午自己上班,她們再一次過來。
問了些什麼?全是關於樊弘偉的。
她們問為什麼樊弘偉每個月陪她去派出所詢問案情,問為什麼他從運輸公司辭職, 問他有沒有提過蔡暢的名字,問他最要好的朋友除了曹得仁之外還有誰!
剛才黃毅警官說了, 重案組調查的都是大案、要案!
如果樊弘偉犯的是經濟案, 重案組根本就不會關注。
趙向晚她們絕對不會無緣無故詢問這些問題。
這說明什麼?
這說明樊弘偉犯的是大案!
為什麼問樊弘偉是否提過蔡暢的名字?那是滅門慘案之前,丟槍、慘死的警察。
為什麼問樊弘偉除了曹得仁之外還有什么小弟?殺警察是兩個人, 滅門慘案卻是三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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