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2頁
趙向晚則領著祝康與小伍,重新搜索房間,在衣櫃、地板角落又找到十幾顆白色小珠子。
再動員群眾一起,沿著牆根開挖,挖出幾截白森森的手骨。
如趙向晚所料,因為雲德厚害怕京都警方通過指紋發現謝琳身份,將她的十根手指剁下帶了回來,在屋後牆根底下埋了下去。因為只是十根手指,所以雲德厚並沒有埋多深,很快就發現了只剩下骨頭的手指頭。
頭髮雖然沒辦法做DNA檢測,但牙齒、指骨卻可以。
看著證物袋裡的指骨,謝瑜的淚水終於滑落。
雖說男兒有淚不輕彈,但看到這幾截人類指骨時,謝瑜哭了。
他抬眸看著趙向晚,啞聲問:「我姐,是不是再也找不回來了?是不是都被他……」其餘的話,他不敢說出來。
幫忙開挖的鄰居們也都發出一聲嘆息。
爬山虎在後牆生長了這麼多年,大家早就習慣了它們的存在,可是現在知道藤下埋著屍骨,每個人都覺得後背發寒。
方奶奶說:「乾脆,把爬山虎都鏟了吧。」
全體小區住戶一齊動手,把滿牆的爬山虎一通拉拽,封面雖然斑駁,但整棟樓卻終於看得出來輪廓。
回到警局之後,雷凌開始對雲德厚進行審訊,逼問謝琳的下落。
但云德厚卻死不鬆口。
他似乎打定主意,要讓謝琳在那個深不見底的水庫里腐爛發臭。
雲德厚殺人案雖然已經立案,收集到的證據也已經較多,但是,活要見人,死要見屍,DNA檢測需要一周時間,案件偵查進入膠著狀態。
鐵山水庫這條線索,雲德厚不說,趙向晚沒辦法說出來。
不過,這難不倒經驗豐富的刑警。
謝琳當年從瑤市出發,坐的是一趟快車,直達京都。
雲德厚第二天請假去追謝琳。
——那他只能在京都動手。
謝琳的頭髮、牙齒、指骨都在家裡找到,那說明謝琳的屍體遭受了極大的損傷。雲德厚應該是擔心謝琳的身份被發現,從而追查到他這裡來。
——1990年被害,女屍十指被砍、頭髮被剪、牙齒敲落。
根據以上這兩條線索,詢問京都警方,應該能查找到相匹配的信息。
三天之後,京都警方反饋,鐵山水庫於1990年秋發現無名女屍,符合瑤市警方所說的情況。
屍體已經火化,但案卷仍在。
看到屍體照片之時,柳翠芳昏厥過去。
屍體手腕上有一個月牙形疤痕,那是謝琳小時候學騎自行車摔倒,被地面尖銳石塊割傷,皮肉翻湧、鮮血直流。
當時謝琳沒敢告訴母親,怕挨罵。
結果因為沒有處理,傷口發炎引起化膿,這才留下了一道疤。
等到醫生將柳翠芳搶救回來,她的淚水怎麼也止不住。
抓著兒子的手,柳翠芳不停地哭泣著:「我以為……我不知道……」
她以為,女孩子就應該貞靜嫻淑,應該乖巧聽話;
她以為,女孩子就應該留在父母身邊,結婚生子、平淡一生;
她以為,女孩子有一份穩定的工作,有一個安寧的家庭,就應該知足常樂。
可是,她不知道,謝琳會那麼執著地要出國。
她不知道,女兒會為此丟了性命,只活到二十七歲,生命便戛然而止。
她不知道,女兒會魂歸他鄉,死無全屍。
如果早知道會這樣,柳翠芳一定會認真聽聽女兒心中所想,了解她為什麼渴望出國,為什麼寧可放棄一切也要走出去。
哪怕不同意,至少要學會尊重她的選擇。
哪怕生氣,至少也要關心她的去向。
可是,世上沒有後悔藥。
當雲德厚看到屍體照片時,終於低下了頭,將所有一切都交代得清清楚楚。
怎麼追到京都,怎麼約謝琳出來見面,怎麼殘忍將她殺害,怎麼回到瑤市之後編造謊言、煽動輿論……
一五一十,全部交代。
成也蕭何,敗也蕭何。
曾經雲德厚依靠群眾輿論博得同情,現在他迫於輿論壓力吐露真相。
什麼賣房子供妻子出國,什麼情深似海只想把女兒撫養長大,全是騙人的!
謝琳當英語老師、兼職翻譯,賺錢能力很強,出國費用全都是她自己掙的。
雲德厚之所以不願意再婚,只不過因為恐懼籠罩內心,他要帶著女兒的一起沉淪。
知道真相之後,所有人都沉默了。
謝母柳翠芳心痛如絞;謝父謝康適後悔不迭;謝瑜狠狠地打了自己幾拳,恨自己太過愚孝,沒有深入追問。
誰對誰錯,追究這些已經沒有意義。
雲德厚心理變態虐待女兒、殘忍殺害謝琳一案,終於偵破。
順帶地,六年前的京都鐵山水庫浮屍案也有了著落。
趙向晚功成身退。
離開瑤市之前,趙向晚最後一次探望雲潔。
因為情況特殊,兒童醫院為雲潔開了綠燈。案件偵破期間雲潔一直住在醫院,並沒有回到那個充滿恐怖回憶的郵局宿舍樓,舅舅謝瑜每天陪在她左右,已經漸漸取得她的信任。
雲潔看到趙向晚匆匆而來,似乎意識到了什麼,睜著大眼睛,眼神里透著依戀。
受過的心理創傷,沒有那麼快痊癒,雲潔還是不太愛說話,安靜地看著趙向晚,等著她開口說話。
Tips:如果覺得不錯,記得收藏網址 或推薦給朋友哦~拜託啦 (>.<)
<span>: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