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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如欣「哦」了一聲,有點似懂非懂,不過她明白了一點:只能對武建設與武傳烈進行基因檢測。
「親子鑑定一定要抽血嗎?頭髮行不行?」
趙向晚:「可以用頭髮,不過一定要是從頭上拔下來的頭髮,要帶毛囊或者毛根的那種。自然脫落或者剪下來的頭髮,不可以做親子鑑定。」
武如欣這回聽懂了,思忖片刻,一咬牙、一跺腳:「我這就去拔!」說完,興沖沖地往外跑。一邊跑一邊想著,得用個什麼法子把武如烈從寄宿學校出來,順便薅他一把頭髮。頭痛的是,怎麼才能從武建設頭上拔幾根頭髮下來。
跑到一半,她忽然又折返回來:「可是,我們省里只有省廳的刑事技術中心這一個地方可以做親子鑑定啊。」
趙向晚白了她一眼:「省里只有一個,省外多的是。」
武如欣恍然:「對對對,是我糊塗了。」只是這件事,必須秘而不宣,不能露出一絲口風,免得被他發現。
武如欣自己都沒有意識到一點:她雖然崇拜父親,但其實她的內心是信任母親、姐姐,懷疑父親有私生子的。
第二天,盧曼凝打來電話:「畫像上的人名叫柯之卉,事發那天晚上曾入住珠市的四季大酒店,用的是她本人的身份證登記入住。」
有了這條重要線索,重案組全體成員來了精神。只要有了身份證號,有了行蹤軌跡,抓到她只是時間早晚的問題。
一周之後,柯之卉落網。
初步審訊的結果,柯之卉承認肇事逃逸,但態度很隨意。
「周如蘭,對,我撞的就是周如蘭。」
「她不是在金蓮湖派出所嗎?前年我兒子在省委門口撞人,原本就是賠點錢的事兒,結果她非說是故意傷害罪,收集證據害得我兒子被抓進監獄,我不服氣!我看不慣她!」
「我這兩年搬到了粵省,原本也沒打算對付她。這不是今天我正好到星市辦事,開車在街上晃,在醫院門口碰到她,不知道怎麼的,忽然就起了一個念頭。你害我兒子坐牢,我就撞死你!」
面對許嵩嶺詢問的「是否有同夥,是不是被人指使」她一概不認,還叫起屈來:「誰能指使得了我?我老公在羊城開公司,有的是錢。我就是不甘心,不甘心!」
這樣一來,偵查進入一個死胡同。
柯之卉認下撞人事實,一力承擔所有罪責,態度溫和有度,完全不像是一個衝動型犯罪分子。
經驗豐富的許嵩嶺察覺不對。
第一,衝動傷人的嫌疑犯多半性情急躁,易怒、受不得刺激,可是柯之卉有問有答,全程表現得理智而從容,哪裡會是個激情犯罪的人?
第二,周如蘭只是金蓮湖派出所一個文職警察,不可能收集證據抓柯之卉的兒子坐牢,這個仇恨拉得也太勉強了!
第三,如果柯之卉是因為兒子的事情憎恨周如蘭,並且認得周如蘭,那她應該與周如蘭、金蓮湖派出所的警察打過多次照面,沒道理一開始沒有被認出來。這說明她根本就不熟悉周如蘭以及其他辦案人員,她走的是上層路線。
趙向晚沒有第一時間進入審訊室,在仔細研究過柯之卉的個人資料之後,趙向晚請來周如蘭,與她一起走進審訊室。
看到右手打著石膏的周如蘭,一直微笑應對的柯之卉表情有了變化。
臉部肌肉有些扭曲,整個人的神態很不正常。短暫的眼神遊離之後,柯之卉開始咬牙,眼睛誇張地瞪大,鼻翼張開,她尖聲叫嚷起來:「你害我兒子坐牢,我要讓你也嘗嘗被撞的滋味!怎麼樣?胳膊斷了吧?你活該!」
【唉!要不是為了兒子,我何苦做這樣的惡人?自從撞了人之後,我天天做惡夢,一開車就雙手發抖,太可怕了。】
趙向晚轉過頭看向背著畫夾子的季昭,溫聲道:「你看到了嗎?她的憤怒是偽裝出來的,有用力過猛之嫌。」
季昭點了點頭。既然趙向晚讓他留意,他便會把這張臉記下來。
朱飛鵬與許嵩嶺交換了一個眼神,暗暗點頭。趙向晚說得對,柯之卉憎恨的表情太過刻意,而且保持時間過長,很違和。
趙向晚的聲音不高不低,柯之卉聽得一清二楚,臉上一陣紅一陣白,有一種被人當眾指著臉痛罵的羞恥感。一時之間不知道是該繼續維持這份憤怒,還是乾脆擺爛算了。
周如蘭嚴肅地看著柯之卉:「陸天賜酒駕撞人致死,造成嚴重後果,再加上事後逃逸,判他六年並不冤枉。死者風華正茂,家屬痛苦萬分,你們但凡有一點人性,都該跪在死者墳前懺悔、好好反省自身行為,還有臉恨我這個協辦案子、當時入職才兩年的小警察?」
被周如蘭一訓,柯之卉先前咬牙切齒的表情收斂了許多,她垂下眼帘,半天沒有說話。
周如蘭與趙向晚並肩站在柯之卉面前,對視一眼,趙向晚輕輕點了點頭,示意她想問什麼就問什麼。
周如蘭用左手拉開椅子,端正坐下,輕咳一聲。她只是派出所一名文職警察,並不參與案件偵查,對於如何審問罪犯,並不熟悉。但是,面對曾經開著車試圖撞死她的兇手,周如蘭的確有話要說。
「柯之卉,來之前我特地問過當年負責陸天賜案子的同事,聽說陸天賜在獄中表現良好,獲得兩次減刑機會,明年年初就能出獄。在這個節骨眼上,你開車撞我,究竟是因為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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