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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嵩嶺長嘆一聲,將實情和盤托出。
高廣強越聽臉越白,雙手開始顫抖。
【蔡暢和我情同兄弟,我從來不知道他會受賄、利用手中權力為自己謀私利!難怪我和他爭吵,不應該對惡人心軟,不應該覺得立案是浪費法律資源時,他的臉色那麼難看,原來……他的內心藏了那麼多事。兄弟,兄弟,你錯了!你錯了啊——】
聽到高廣強內心獨白,趙向晚沒有打擾他,只輕聲道:「許隊,我們繼續吧。」有些事,得自己想通;有些痛,得自己去受,旁人根本替不了。
許嵩嶺點點頭,跳過高廣強,示意大家繼續分析案情。
祝康說:「從時間線來看,有一種可能。楊旭剛與蔡暢結怨,想找人教訓教訓他。恰好找到待業在家的樊弘偉,便以工作為代價,讓樊弘偉下手。」
朱飛鵬直接反駁:「沒道理。第一,蔡暢不僅沒有和楊旭剛結怨,反而有恩,楊旭剛乾嘛要教訓他?第二,不管是嫖.娼被抓,還是打架鬥毆差點入刑,就算蔡暢利用職務之便做了什麼讓對方憤怒的事,也不至於因此而丟了性命。」
祝康想了想:「也可能原本只是想小小教訓一下,結果不小心殺了人?」
想到案宗上的法醫鑑定結果,黃元德搖了搖頭:「不可能,鐵錘暴頭,尖刀刺入心臟,這是一擊斃命的架勢,就是要讓他死,不存在所謂的小教訓。」
什麼仇、什麼怨,讓他直接要蔡暢的命?
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趙向晚開口說話:「師父剛才說得對,在進行犯罪心理分析的時候,咱不能以己度人。我們是正常人的思維,罪犯卻不是。我們覺得有深仇大恨才會殺人,但有些人天生壞種,把殺人看得輕描淡寫。也許只是看不慣,也許只是因為曾經一次爭吵,甚至有可能什麼原因都沒有,就是想證明自己膽子大,都有可能殺人。我們現在的當務之急是把樊弘偉控制起來,不要讓他跑了,至於他為什麼殺人,不著急討論。」
許嵩嶺讚許地看一眼趙向晚:「對。犯罪心理五花八門,殺人動機有的時候簡直匪夷所思。像剛剛破的譚學儒殺人案,誰能知道譚學儒之所以殺人,是因為看到魏清婉身上與人歡好的痕跡,追問她和誰在一起而造成的悲劇?我們現在既然假設樊弘偉有嫌疑,那就先要想辦法盯住他。」
朱飛鵬腦子最靈活,當時便想出了一個主意:「三組那邊認屍進展怎麼樣?如果能夠確認死者身份,並且與拆遷辦有關,就能傳喚樊弘偉和曹得仁。」
許嵩嶺搖頭:「屍體沒有穿衣服,早就腐爛變形,只能辨別出是二十歲左右男性,根本看不清楚容貌,法醫組正在進行深度屍檢。今天三組的人在水庫附近走訪,也發了尋人通告,估計短時間內不會有結果。」
何明玉忽然腦中靈光一現:「我和向晚今天上午在三醫院調查,見到了當年滅門慘案的受害者家屬,周金鳳的女兒顧文嬌,她是樊弘偉的妻子,我看到她身上有被毆打的痕跡。可以讓她報警,我們控制住樊弘偉,趁機取指紋比對。如果對得上,立馬申請逮捕令!」
劉良駒有點猶豫:「顧文嬌是樊弘偉的妻子,她願意報警嗎?」
何明玉道:「顧文嬌是目前唯一一個一直在追尋滅門慘案兇手的人。我聽說,她每個月都會到五福路派出所詢問案件進展。如果她知道樊弘偉有可能是殺害她母親的兇手,一定會願意配合。」
朱飛鵬「嗐」了一聲,「樊弘偉如果是殺害周金鳳的兇手,那顧文嬌豈不是太可憐了?怎麼會有這麼無恥的兇手?殺了母親,還敢娶她的女兒!就不怕做惡夢嗎?良心不會痛嗎?」
趙向晚淡淡道:「他就沒有良心,怎麼會痛。」
「唉——」所以人都同時嘆了一聲。
短暫的唏噓之後,大家再次進入正題。
朱飛鵬道:「滅門慘案中只存留半枚右手食指指紋,能不能比對出來,暫且不論。作案者三人,只比對樊弘偉一個人的有什麼用?」
劉良駒到底是結過婚的男人,做事更為周全:「萬一,我是說萬一啊,萬一樊弘偉不是兇手,我們讓顧文嬌報警抓他,他回去之後會不會報復顧文嬌?那我們豈不是害了她?」
何明玉與趙向晚對視一眼,同時閉上了嘴。
的確有這個可能。
向晚猜兇手是樊弘偉,並沒有實錘的證據,也沒有清晰的作案邏輯,只不過用了一個「巧」字。
如果不是呢?豈不是害了顧文嬌?
季昭忽然從鐵皮櫃遮擋的區域走出來,將手中一幅圖畫擺在桌上。
【火鍋店那五個人的穿著打扮詳圖,在這裡了。向晚你看,畫得對嗎?】
趙向晚接過圖畫,贊了一句:「畫得好!」
季昭眼睛微彎,眸光瀲灩,這美麗的畫面終於將剛才的沉悶與陰霾沖淡。
朱飛鵬湊過來看,發出「哇哦~」一聲。
劉良駒也湊過來看,發出「哇哦~」一聲。
緊接著,是祝康、艾輝、黃元德……
何明玉還站在小黑板前呢,看著這幾個大腦袋都湊在季昭畫的畫面前驚呼,好奇心起,將粉筆一放,繞過會議桌,跑過去扒拉朱飛鵬的肩膀:「讓讓,給我看看。」
一隻溫熱的手掌貼在肩頭,何明玉的臉龐也靠近過來,朱飛鵬感覺全身上下仿佛有電流通過,急急向右一閃,整張臉忽然就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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