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6頁
「啪!」
趙向晚盯著項東的表情,抬手猛地一拍桌子。
伴隨著拍桌子的動作,趙向晚陡然提高音量:「說謊!艾鈴蘭告訴我,你是她初戀,是她至今不曾忘記的初戀。」
項東縮了縮脖子,腦子有一剎那空白。
【她告訴警察了?】
【為什麼要說?】
【不是說好了,現在不公布,我和她只是同事、上下級關係。】
終於,聽到了項東的心聲。
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
掌握到這枚開啟項東內心的鑰匙,趙向晚的嘴角多了一抹淺淺的笑容。
這抹笑容,落在項東眼裡,妥妥的嘲諷。
他努力辯解:「初戀時,我們都不懂愛情。雖然下鄉當知青的時候,我和艾處的確有過一段情愫,但是後來各奔東西,沒有再聯繫,這份感情自然也就淡了。」
趙向晚追問:「真的淡了嗎?我怎麼聽威爾薇絲酒店的服務員說,艾處每次來珠市,你都會出現在酒店?瞞著老婆、情人,與初戀私會,合適嗎?」
項東脖子一僵,努力控制著自己的面部表情:「只,只是工作。她對我,只是上級領導。」
「上級,領導?」趙向晚慢慢站起,走到項東面前,居高臨下看著他。
趙向晚身材高挑,一襲警服更襯得她英姿勃勃,這讓仰著頭看她的項東感覺很有壓力。
因為趙向晚的話語只有質疑,沒有給出方向,項東不知道如何回答,只能重複著她的話:「上級,領導。」
「說謊!」
趙向晚陡然湊近項東面前,一聲清叱,令他心臟一顫。
【鈴蘭到底說了什麼?】
【別人我不信,但鈴蘭為我守身如玉二十年多年,我信她。】
【她不會被這個警察騙了,把我的計劃都說了吧?】
果然,只要用突如其來的聲音嚇嚇項東,他的心裡話就會泄露出來。
趙向晚眯了眯眼,雙手抱在胸前,盯著眼前這個無恥的男人。
看來,項東把殺妻計劃告訴了艾鈴蘭。
但是,他一定沒有說得清楚明白。
他不可能傻到告訴艾鈴蘭,他另外還藏著一個小情人。
「呵呵……」
趙向晚忽然笑了起來。
這笑聲,令項東後背一陣寒意升了上來。
他狐疑地看著趙向晚,不知道眼前這個女警察為什麼要笑,還笑得如此古怪。
項東左思右想,自己絲毫破綻都沒有。
錢艷艷,是程欣如找人殺的,和他有什麼關係?他從來沒有指使過讓她去殺人,他一直只有暗示。
他是和程欣如有不正當男女關係,那又怎樣呢?最多只能從道德層面譴責他,法律沒辦法制裁他。
從剛剛霍灼的問話來看,項東知道警察還沒有掌握實質性的證據。只要他否認指使程欣如殺人,一切都在掌控之中。
趙向晚慢悠悠地開口:「艾鈴蘭,我們已經請到了公安局,就安排在你隔壁的審訊室,你要不要見見她?」
項東的心臟開始狂跳,差點叫了起來:「你們找她做什麼?我說了!我和艾處只是領導與下屬的關係,並沒有私情。」
趙向晚那雙鳳眼裡,閃著璀璨的亮光:「項東,你知不知道,女人善妒?」
項東有了一種不好的預感,整個人不自覺地後仰,試圖拉開與趙向晚之間的距離。
他覺得趙向晚的眼睛就像一口深潭,幽深、神秘,讓他害怕。
趙向晚道:「如果艾鈴蘭知道你與程欣如另築愛巢,你猜,她會怎麼做?」
項東的心跳越來越快,喉嚨乾澀無比,他啞聲道:「我,我和艾處沒有私情……」
趙向晚右手高高舉起,重重落下。
「啪!」
這一聲悶響,重重敲在項東心上,讓他肩膀抖動起來。
這是一個秘密。
項東的心理陰影。
項東從小耳朵就靈,普通人覺得正常的聲音,項東卻覺得嘈雜無比。
父親是毛巾廠工人,母親是農村人,經人介紹嫁給父親之後總覺得低人一等,處處卑微小心。
母親的這種卑微,助長了父親的氣焰,每天下班回來對她呼來喝去。要是喝了點小酒,父親更是囂張至極,甚至會動手。
項東的童年,就伴隨著這種皮肉擊打的聲音,還有搪瓷臉盆、板凳砸在地面發出的聲響。
「咚!」
「砰!」
「哐——」
父親只要一回家,聽到鑰匙開門的聲音傳來,項東就會提心弔膽,豎著耳朵留意外面的動靜。
一聽到突如其來的聲響,項東就會嚇得一個激靈,捂著耳朵躲在角落裡瑟瑟發抖。
所以,項東想要擺脫原來的那個家,永遠都不想過那種提心弔膽的生活。
他想要掌控自己的人生。
原本,他已經擺脫。
他如願娶了錢艷艷,岳父是廠里唯一一個八級鉗工,兩個大舅哥在廠里擁有無上權威與人脈,他有了自己的家庭。
可是,錢家人全是大嗓門。
工人家庭,大家都快言快語,高興了就笑,不高興了拍著桌子罵幾句娘,這麼熱辣滾燙的人生,項東卻覺得嘈雜不堪。
項東喜歡上程欣如,起因是程欣如那一口軟綿綿的嗓音。
Tips:如果覺得不錯,記得收藏網址 或推薦給朋友哦~拜託啦 (>.<)
<span>: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