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7頁
「9月21號下午,我和譚學儒一起到珠市出差,坐火車大概是三個多小時。我們就在車站附近的紅霞招待所入住,那裡的老闆我關係蠻熟,一般出差到珠市我都會住那裡。
按照單位的報銷標準,我和譚學儒在二樓開了個標間,當天晚上我就讓老闆找了個年青女的,在三樓開了間單人房玩了一個晚上,到早上才回標間。譚學儒看我一夜未歸,又衣衫不整,心知肚明,開了幾句玩笑。不過他很會做人,笑著說會幫我遮掩,讓我安心去玩,回單位之後絕不透露半個字。
22號我休息了一天,23號那天晚上,我又招了技。和譚學儒一起吃過晚飯後就分開來,他回房休息,我晃到酒吧找了個女人,到第二天早上九點才回來。警察後來找我問的時候,我的確是說了謊,晚上六點到第二天早上,我並不知道他在哪裡。」
趙向晚問:「你回來的時候,譚學儒在做什麼?」
賴寬思索了半天:「他洗了個澡,臉有點紅,哦,對了,他剛見到我的時候好像有點氣喘,兩隻手有點發抖,我還笑他是不是做了見不得人的事,這麼累。」
朱飛鵬追問:「他怎麼回答?」
賴寬努力回憶:「好像,沒有回答吧。他就是笑了笑,反問了我一句昨天玩得嗨不嗨,是單飛還是雙飛。」
何明玉從鼻子裡發出一聲冷哼,將筆錄本推到他面前:「行了,你看看對不對,沒問題的話就簽字吧。」
賴寬拿起筆簽字,猶豫半天再一次抬對懇求朱飛鵬:「警官同志,我老實交代了,能不能不要告訴別人?我不想讓我老婆知道。我以後一定改,保證改!」
朱飛鵬盯著他按了手印,不屑地說了一句:「早知今日,何必當初?你在外面招技的時候,就沒想過老婆在家裡帶孩子辛苦?想不讓老婆知道,唯一的辦法就不要沾!」
賴寬滿臉羞愧,連連點頭。
三人走出銷售科辦公室,一拉開門,正看到門口圍著一圈人。皮鞋廠就這麼大,辦公室是棟二層小樓,隔音效果不好。看到三個身穿制服的警察走進辦公室找賴寬,好奇心驅使著一群人在聽壁角。
賴寬一抬眼看到門口圍了七、八個人,其中還有好幾張熟悉的面孔,不由得面如土色。完了!這些人可都是長舌婦,最喜歡東家長西家短,誰家有一點醜事,恨不得傳得全世界都知道。現在知道自己在珠市招技,恐怕分分鐘傳到老婆耳朵里。
「你們……你們在這裡做什麼!」賴寬吼了起來。
門口站著的人哄堂大笑起來。
「做什麼?聽你的光榮事跡唄。」
「你可真忙啊,隔一天找個漂亮妹妹,身體吃得消?」
「衛紅還天天跟我們說,賴科長是個多麼多麼負責的好老公,沒想到背地裡是這麼個人……哈哈!」
「賴科長,什麼叫雙飛?給我們答答疑、解解惑?要不然,演練一下給我們瞅瞅?」
賴寬一張臉脹得通紅,紅得要滴出血來。丟人!太丟臉了!
人群里忽然有人喊了一嗓子:「衛紅老師是個好人,不能讓她給賴寬給騙了!」
幾個嫂子連連點頭。
「對對對,走!我們去找她,讓她和賴寬離婚!」
「衛紅老師長得漂亮、有文化,要不是看姓賴的老實,哪裡會嫁給他?離婚好,我馬上給她介紹個更好的對象。」
「我兄弟有個同事,在開關廠當領導咧,去年死了老婆,重情重義得很,有個十歲的女兒,想找個性格好、有文化的老婆,我這就幫衛紅打聽去。」
賴寬一個頭兩個大,恨不得兩巴掌抽死自己。
朱飛鵬咧開嘴笑了,大聲道:「賴科長,這事可不是我說出去的。」說完,排開人群領著何明玉、趙向晚往外走。
回到車上,朱飛鵬啟動吉普車往市局進發。
何明玉與趙向晚坐在後排,搖頭笑著說:「這個賴寬真是活該!」
趙向晚:「是啊。」
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賴寬嘴上說在乎妻子,卻連最基本的忠誠都做不到,那還談什麼在乎?
何明玉若有所思:「如果我以後結婚了,丈夫敢出軌,我立馬離婚,絕不原諒。」
趙向晚「哦」了一聲。
何明玉問她:「你呢?」
趙向晚挑了挑眉:「哈?」
前面開車的朱飛鵬哈哈一笑:「趙向晚識破謊言的能力那麼強,她的丈夫哪敢做對不起她的事?就算連心裡想一想,趙向晚都能把他揪出來!」
趙向晚不怒不笑,沒有接朱飛鵬的話。
朱飛鵬感覺後背的視線有些冰冷,打了個寒顫。趙向晚雖然好,但眼光太厲害,沒人能對她撒謊。
試問這世上,有哪個人從來沒有撒過謊?
如果內心全部對外敞開,一絲隱私都沒有,那……那太可怕了!
朱飛鵬所思所想,盡數被趙向晚聽到,她側過臉看向窗外,沒有說話,但緊抿的雙唇、微暗的眸光,將她內心的失落表達出來。
從擁有讀心術的那一刻起,趙向晚便知道她的人生不會平淡。
——知人知面不知心;
——人心叵測、人性複雜;
——唯太陽與人心,不可直視。
這樣的話,無不在告訴趙向晚:懂人心,是件痛苦的事。
Tips:如果覺得不錯,記得收藏網址 或推薦給朋友哦~拜託啦 (>.<)
<span>: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