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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晴雨方才到嘴邊的本來是「打手心」三個字,想想說:「可餵豬很好啊。」
不然陳傳文不至於氣成這樣。
就是好,才顯得不好,齊陽明道:「那她自己怎麼不講?」
說難聽一點,不就是拿妹妹當槍使,還不止一回兩回了。
齊晴雨理所當然道:「膽子小唄,只敢跟我叫板。」
就她還講別人慫,齊陽明都不知道說點什麼好,恨鐵不成鋼拍她的頭說:「給我再想想,是不是傻啊?」
齊晴雨才覺得怪委屈的,抿著嘴說:「又不是我的錯。」
怎麼好端端的要挨罵。
只會這句,那就是沒懂,齊陽明挑破道:「她要是看傳文不順眼,讓她自己吵架去。」
回回都是妹妹沖在前頭,現在這矛盾已經快爆發,不定哪天真的打起來。
齊晴雨有點明白過來,說:「可我也想吵啊。」
她就是不喜歡陳傳文。
齊陽明被噎住,欲言又止道:「我看你真是……」
後半句到底憋下去。
齊晴雨卻聽出來肯定是「笨」之類的話,咬著嘴唇眼眶微紅。
齊陽明對妹妹無可奈何,只能說:「回去吧。」
齊晴雨辮子一甩逕自走在前頭,手背在眼角一抹。
任誰看,都知道被批了。
許淑寧趕緊端著藥走,心想火別燒到自己頭上,畢竟這時候的齊晴雨可是小炮仗。
一副心有戚戚焉的樣子,郭永年看她進來,自己撐著床坐好,問道:「傳文跟晴雨又怎麼了?」
熟稔的口氣讓人想笑,許淑寧一五一十講完才總結說:「陳傳文也忒小氣。」
郭永年跟誰都不錯,誰處弱勢就幫誰,把藥一飲而盡說:「他講究一點,人不壞的。」
那也不能光講究自己,宿舍里又不是只有他一個人住。
許淑寧對這種和稀泥的說法不置可否,接過碗道:「你再多休息一會吧。」
明顯是不想提,不過郭永年心寬,沒怎麼察覺出來。
他拽過被子躺好,閉上眼還覺得這一天過得不錯,有吃有喝還有得睡。
說真的,就這心,反正是寬過海了。
第16章 入V公告
大概是心態好,郭永年的身體恢復得也快。
當然,他本來就底子強,壯得跟頭牛差不多,沒兩天就生龍活虎。
明明是大病初癒,比梁孟津看著有勁。
這話,梁孟津是不願意承認的。
他自覺最近表現不錯,趕上順利能掙四個工分,每天雄赳赳氣昂昂,精神面貌煥然一新。
許淑寧有時候都好奇他哪裡來的對幹活的渴望,休息時間有氣無力道:「你不累嗎?」
梁孟津喝一口水才說:「累,但很高興。」
好像他跟大院裡那些跑跑跳跳的小夥伴們沒有區別,也有健康強健的體魄。
興許軍屬就是覺悟高,許淑寧反正是做不到。
她不過是為了工分,抱著熬一天算一天的想法,拍拍褲腳上的灰塵說:「挺好的,起碼過得開心一點。」
梁孟津感覺她平常也挺樂呵的樣子,沉默兩秒有些失禮道:「你很不開心嗎?」
許淑寧只覺得答案顯而易見,聳聳肩說:「就是有點提不起勁。」
日子能過,但不是她想要的那種。
梁孟津以為她是累,勸道:「那多休息一會,量力而行。」
最愛逞強的就數他,居然好意思說別人。
許淑寧看他的手都在抖,反過來說:「你才是。」
梁孟津揉著手腕道:「習慣就好。」
他好像在逼迫自己快速適應田間生活,不知道的還以為背後有狗在追。
許淑寧心想人生真是天差地別,看一眼另一邊在樹下乘涼的陳傳文。
說實在的,他們這代人的理念是以熱愛勞動為榮,懶漢沒幾個,即使有心思也緘口不言。
像陳傳文這樣大大方方的,還真是少見。
少到大隊長賴大方專門針對他,一天來巡視好幾趟看活幹得怎麼樣。
陳傳文就跟背後長眼睛似的,只要察覺有人靠近就蹦起來。
畢竟他是懶而已又不蠢,知道在大隊不該跟誰做對,但嘟嘟囔囔的抱怨肯定免不了。
尤其是下工回宿舍的路上,絮絮叨叨個沒完,嘴壓根閉不上。
這時候,倒力氣足得很。
齊晴雨聽著翻個大大的白眼,好歹沒講出什麼難聽話來。
她不說,別人更不會提,羊腸小道上就只有一個男人的聲音迴蕩——用的西平方言,一點不怕人聽清。
在大隊,這仿佛是另一個世界的語言,聽見的男女老少都會大咧咧地打量知青們。
溝通上的壁壘,讓幾個月來雙方一直沒能有太多交流,不得不對話也是比手畫腳。
許淑寧常常是急得額頭都沁出汗來,只有看到隔壁老奶奶能真心實意笑出來。
因為老太太上年紀聽力不好,慢慢的不大愛說話,沖誰都是點頭笑。
她現在做不了農活,每天都搬把椅子在院門口曬太陽,看著亂跑的小孫子軍軍。
才三歲的小孩子,精力旺盛,老人家自然看不住,因此軍軍的腰間被父母綁著繩,另一端系在大樹上,限制著活動範圍。
許淑寧頭回看見簡直嚇一跳,因為她在職工家屬院長大,父母忙的話剛滿月的孩子都送去託兒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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