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隊員們世居於此,除了土裡刨食沒別的營生,對於能掙錢的工作都好奇。
雖然大家都知道財不露白的道理,許淑寧還是說:「瞞不住的。」
梁孟津也沒想過瞞,只是看著她說:「等發工資,給你買塊布。」
他倒不是覺得布划算,而是知道她更喜歡。
許淑寧愛做針線活,點點頭:「兩塊,給你也做件新衣服。」
兩個人絮絮叨叨的說著話,聽到腳步聲很有默契地鬆開手。
其實沒有任何動作,大家也知道氣氛曖昧,平常儘量不會打擾。
總之回來就在院子裡轉,不喊開飯絕對不進廚房,就是愛調侃幾句。
尤其是陳傳文不饒人,嘴裡嘖嘖嘖的。
真是飯堵不住他的嘴,齊晴雨正準備罵兩句,聽到外頭的動靜別過頭。
吵吵嚷嚷的,像是出什麼事,郭永年一放筷子:「我出去看看。」
他還有句話,陳傳文早就沒影。
兩個人的腳步都很快,齊晴雨只來得及喊:「小心點。」
好奇是人的天性,其餘知青們也紛紛張望,只聽到外面更加喧譁,沒能分辨出個究竟來。
也不知道怎麼回事,許淑寧咬著筷子:「好像有哭聲。」
仔細聽起來,好像是有。
梁孟津有點坐不住,想想說:「我去看看。」
他剛要出去,郭永年就回來,表情有些古怪:「小孩打架。」
小孩?梁孟津覺得自己有必要出場,一晃神就不見了。
聽上去雖然不像大事,但許淑寧覺得有點奇怪,問:「永年,你是不是沒說完?」
還是她敏銳,郭永年尷尬道:「是崔嬸家的小兒子被廣天叔的兒子打了。」
啊,這中間就涉及一樁桃色糾紛了。
許淑寧也不太愛提,只嘆口氣:「孩子可憐。」
可不是,郭永年跟著說:「最倒霉的就是一花。」
男孩子打架,怎麼還有小姑娘的事情。
許淑寧:「她被誤傷了?」
郭永年點點頭:「三嬸正掰扯醫藥費呢。」
孩子頭上全是血,看樣子傷得不輕。
許淑寧心想以三嬸的脾氣,估計想從兩家咬一塊肉下來,但這兩家也都不是善茬,恐怕事情沒那麼簡單善了。
她猜得不錯,很快陳傳文就回來匯報:「三嬸要五塊錢,誰也沒答應。」
五塊?這能買多少東西,許淑寧:「傷得很重嗎?」
倒是不重,陳傳文諷刺道:「訛錢唄。」
三嬸這人平常就沒皮沒臉的。
又說:「就讓一花一腦門血站著,人才剛被大隊長和孟津帶去包紮。」
難怪梁孟津還沒回來。
許淑寧知道去處也就放心,吃完飯揣上倆紅棗出門了。
衛生所有一股藥和消毒水的味道,一花就愣愣坐在床沿,頭上纏著圈紗布。
小姑娘怪可憐的,明明十一歲,看著只有七八歲的孩子大。
許淑寧半蹲下來柔聲道:「看姐姐給你帶什麼了。」
她攤開手掌心,是兩個圓滾滾的紅棗。
一花沒吃過,本地也不產。
她拘謹地搖搖頭:「謝謝姐姐,我不餓。」
許淑寧遞到她嘴邊說:「嘗一嘗,可甜了。」
一花下意識地張嘴咬,兩頰變得鼓鼓的。
她實在太瘦,好像連皮膚也快撐裂開。
許淑寧看著都不忍心,跟梁孟津咬耳朵說:「嚴重嗎?」
梁孟津:「不用縫針,幾天就好。」
主要是被嚇著了,畢竟本來就是很內向的孩子,路上都撿著牆根走。
許淑寧心想腦袋的事情可不容小覷,說:「還是多觀察一下。」
她愛往壞處想,總覺得小心無大事,才要叮囑兩句,屋外跑來好幾個女娃娃。
大人沒來,倒跑來好幾個孩子。
許淑寧招招手:「二花帶妹妹們來了?」
二花也是個怯懦性子,靦腆地抿著嘴笑。
這一家七朵金花,幾乎都是這個脾氣。
許淑寧不以為意,摸摸她的腦袋:「真乖。」
二花有點不好意思,只顧著看姐姐,語氣都快哭出來:「姐,你疼不疼?」
一花緩緩搖頭,不小心扯了傷口,勉強笑笑:「我不疼。」
更招人心疼了,許淑寧摸口袋,愣是啥也沒有,給梁孟津使眼色。
他要是帶著吃的,早就拿出來,想想說:「我回去吃飯。」
順便帶點餅乾過來分。
許淑寧才想起來他午飯沒吃完:「嗯,我在這兒看著就行。」
有她在,梁孟津就放心。
倒是一花說:「我們得回家了。」
再不回去,就要挨罵。
梁孟津勸不住,知道攔著對她們沒好處,只能囑咐:「記得別碰水,知道嗎?」
一花乖巧點頭,領著妹妹們朝家裡走,還沒到門口就聽到奶奶的罵聲。
聲如洪鐘道:「就賠一塊錢,那還看個屁病!」
其實一塊錢也夠了,大隊衛生所很便宜,一花剛剛看了,只記八毛錢的帳。
但她知道自己是連八分錢都不能花的,一顆心已經提前跳得快迸出來。
果不其然,一頓好打好罵。
但衛生所的錢不能欠,罵罵咧咧也得去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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