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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之舟看著迎面過來的蘇闌:「......」
他說完就迎了上去,握住了行李箱賠笑,「這是幹什麼呢你?上午就為抽菸的事情拌兩句嘴,沒必要離家出走。」
蘇闌指了指地上的菸頭,「逮個現行兒你又怎麼說?」
沈筵張口就來,「他們合夥兒逼我,說今天要不抽就把我小時候尿床的事抖摟出去,我能跌那份子嗎!」
李之舟:「......」
鄭臣:「......」
沈筵他是懂胡編亂造的。
蘇闌善解人意地鬆開了和他僵持在行李箱拉杆上的手。
沈筵長舒了口氣,對李之舟說,「你小嬸嬸這人啊,就是......」
說著低頭一看,他剛才搶下來的竟然是他自己的箱子,又疑惑地抬眼,「這是給我收拾的行李?」
蘇闌一臉「你他媽腦子清醒一點」的表情,「那不然呢?你那麼捨不得煙就在外頭抽上幾夜好了。」
叫她一孕婦睡外面?這傳出去多荒謬啊。
說完蘇闌立起半彎黛眉橫他一眼就走了。
沈筵:......小丑竟是我自己。
李之舟打趣著說,「小嬸嬸這人怎麼了?叔叔您倒是說完吶。」
沈筵無可奈何地笑,「就是這麼體人意兒,事事都打點妥當的。」
「得了吧您,少給自個兒漲身價了,還不去哄。」
李之舟催著他趕快回去,自己也轉身上了車,八點前不到家的話,沈瑾之又要疑神疑鬼了。
鄭臣始終一言不發地站在樹底下,深秋聿暮清冷的日頭虛虛籠住他長身而立的框影,他看著沈筵追上去,好聲好氣地小心扶住蘇闌走上台階的耐性兒樣子。
那些勉強壓下去的不甘和難捨,又循著舊蹤跡,像到了時候就一定會漲起來的海浪潮汐,不停圍剿著他,他夢裡也反覆出現過這些畫面。
夢中的姑娘眉發姣姣,穿著白裙子,和蘇闌生得一般模樣。
這場夢幾乎要了他的命。
鄭臣又想起第一次見蘇闌的時候,就在這個地方,她不屑一顧地潑著陸良玉的冷水,很是看不上他。
最後轉身時裙擺的幅度都是別人模仿不來的高傲。
就這麼慌不顛兒的,一下子迷了他的眼。
到了今天她還是這副不折節的樣子沒改過。
半分也不怕人的,從不曾把他們誰當成諂媚或是恭維的對象,或是想要在誰的身上颳得一星一點的好處,仍該怎麼就怎麼。
本就是驚世的美貌,再沾染上了沔水春深,屏山月淡的風骨脾性,憑誰愛上了也難安。
喬太北正開了車要出去,瞧見他姐夫這副痴心樣盯著沈家的大門瞧,下了車走到他身邊問道,「你喜歡她?」
鄭臣不置可否地笑,「一點不喜歡,真煩死她了。」
喬太北拿眼斜他,「我還沒有說是誰。」
鄭臣有些好笑的,面色不善地訓他,「你是小舅子還是我是小舅子?外頭混你的去,我瞧著你是分不清大小王了。」
作者有話說:
第100章
在離預產期還剩下半個多月的時候, 蘇闌提早休上了產假,說是休假,但比她上班要累多了,每天要做的功課不比廟裡的和尚少。
從睜眼開始, 等著她的就是瑜伽老師, 領她做一些拉伸盆骨和髖部的簡單肢體動作, 再來就是聽助產士講課,老爺子把人送來時說她接生過很多疑難胎位。
蘇闌有時候路過二樓的嬰兒房,看著經沈筵層層篩選才留下來的兩個保育員,在裡頭歸置搖籃、澡盆、奶瓶和四季嬰兒的衣服,她腦子裡就四個字——勞民傷財。
而沈筵神經緊繃得高度也每小時以階乘函數級增長。
具體就表現在長篇大論, 聽起來很有理, 但更像腦癱的廢話文學。
晚上睡覺前, 他總會交代蘇闌有任何不舒服, 立馬推醒他。
蘇闌在心裡想:我他媽不叫醒你,自個兒悄悄地去醫院生, 完了裹成新年禮物送你, 再給你個驚喜嗎?
蘇闌肚子大了洗起澡來不方便,她又適應不了光著讓別人給她洗,所以在浴室里會稍微待久一點。
沒到這時候, 沈筵就要敲門問她, 「你是在裡面洗澡嗎?都這麼久了。」
她隔著門回, 「我在孵蛋呢。」
還有每次見著她端起杯子做仰頭的動作。
沈筵就神經兮兮, 連看著文件都會撂下趕忙問,「你喝的是熱水吧?」
蘇闌:「不是, 砒.霜。」
鄺怡回北京的前一天給她打電話, 約她一起回學校走走, 蘇闌暗道這讓她怎麼開口請示啊?可也不能丟這種人吧。
總不能老著一張臉對人家說,不好意思姐們兒,我的腿只是長在我身上而已,但不受我支配。
詳情請諮詢我先生沈筵,都不用V他五十,就能免費見識到,這個世界的物種多樣性。
當天晚上在黃金屋吃飯,蘇闌就在琢磨著該怎麼尋釁滋事一番,好讓沈筵應了讓她出門。
她一不留神,在反光的鏡面里照見自己的姿態,嘖,十分的莫測。
鄭臣瞧她這樣也起疑,「怎麼?全部身家押股市里了?」
畢竟那陣子股價跌出了一股子絕滅無人,立誓要割盡天下一切能割的韭菜的味道。
她抿唇搖了搖頭,然後轉身時就差點絆上園子裡一塊綠苔石,鄭臣欲待扶住她,沈筵已經先一步從旁將她拉到了身邊攙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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