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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見鄭校長致完賀詞,陶院長小聲提醒她道,「就快到你了,先去做準備。」
蘇闌將裙擺撫平,大方地站了起來,「那我去了。」
「郭就是因為她進去的吧?飯局取消那天,我剛一接電話,就被鄭校長好一頓數落。」
蘇闌走下主席台的階梯時,聽見劉院長議論了一句,「她是跟了沈家的那位?看不出啊,好學生也幹這種事兒。」
她的腳步一頓。
這種事是哪種事兒呢?
自雲良家子,教君恣意憐?
呵。
蘇闌裊裊百囀的聲音穿過話筒傳遍操場的每一個角落。
稿子寫的不錯,但她心裡揣著私事,念的卻沒什麼感情,像完任務一樣。
台下鄭臣照樣聽得入迷,連她的每一個微表情都捕捉到了,嗯,這小刺頭兒有點心不在焉。
一直到開學典禮結束,蘇闌都處在一種神遊太虛的狀態,腦子裡跟團漿糊似的。
所以後頭的新生們蜂擁著下樓梯的時候,蘇闌也沒留神,被擠了個踉蹌,從倒數第五個台階上硬生生地滾到了地面。
嘶。
好他媽疼。
蘇闌的眼淚立刻就蓄滿了整個眼眶。
她左邊膝蓋火辣辣的,劃破的傷口密密麻麻往外滲著血,比來例假看著還唬人。
主席台的樓梯台階都是水泥砌的,邊緣粗糙鋒利,她摔下去的時候又是一路刮過去,不破相才怪呢。
蘇闌抱著腿在地上坐著,幾個研院的同學過來圍住了她,俞閩撥開人群彎腰問她,「我送你去醫務室吧?」
她點了下頭。
俞閩又問,「還能自己走嗎?要不要我背你?」
「該幹嘛幹嘛去,她用不著你背。」
鄭臣懶洋洋的聲音在身側響起。
蘇闌抬頭看去,只見鄭臣和鄭校長一塊兒站在了她身邊,周遭的同學們都禮貌地喊了一聲校長好。
她對著膝蓋吹了口氣,「你又來我們學校幹嘛?」
鄭校長說:「小臣你也認識她?」
「二伯,我來給你介紹一下。」鄭臣吊兒郎當地看她,「這我一白眼兒狼朋友,怎麼選她上去發言了?不怕教壞全校師生啊。」
蘇闌:「......」他能閉嘴嗎他。
鄭校長沒說什麼就走了。
其實根本不用介紹,蘇闌的名字早在他那裡掛上號了,沈筵就她的事情給他打過兩次電話。
操場上一時只剩下蘇闌和鄭臣兩個人。
蘇闌今天穿的是條百褶深藍短裙,上半身穿著系海軍風蝴蝶結T恤。
一雙筆直修長的腿露在外面,白的像剛出爐還沒動過勺的豆腐腦兒,愣挑不出一絲半點的瑕疵來。
鄭臣蹲下來檢查她的傷口,他瞧了又瞧,也沒敢碰她,卻不自然地清了清喉嚨道:「敢問你幾歲了?嗯?平地也能摔跤。」
蘇闌面不改色地答,「十八。」
「多少?」
鄭臣的聲音瞬間抬高八度,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聽力。
蘇闌朝他勾了勾手指。
鄭臣把耳朵湊到了她唇邊。
孰料她驀地大吼一聲道:「你給我聽好了,我今年十八!我還是個少女!」
「行行行行,少女,你美少女。」鄭臣忙不迭地捂上了耳朵,「聲音真夠尖的,都給我震聾了。」
蘇闌嘁了一聲,她一隻手撐住了地面,想自己站起來。
鄭臣攙住了她的手臂說:「就別逞強了吧,我帶你去上藥。」
一道高大的人影覆在他們身上,「我的女友,還是我來。」
鄭臣乾笑了聲,「也是,三哥回來的剛好,你來。」
蘇闌仰頭看見的沈筵的同時,幾乎是立馬就委委屈屈地朝他伸出雙手,剛硬憋回去的眼淚又出來了,「要——抱——」
沈筵彎下腰去,一隻手繞過她的膝蓋內側,另一隻手固定住她的背,將她抱了起來。
蘇闌乖巧地縮在他懷裡,整個人蔫蔫巴巴的,十足吃盡了苦頭的樣子。
可分明在三個月前,她還是那個停電都堅持在宿舍點蠟燭過夜也絕不哼一聲的,獨立女性領軍人物。
沈筵感喟於自己的悉心慣養總算見了成效,就連方才下車時,乍見到這兩人獨處的悶氣也散去了一大半。
他垂眼虛眸,「怎麼弄成這樣?」
蘇闌癟了癟嘴,也沒了剛才和鄭臣說話時跟抗日女英雄似的的激昂聲調,柔柔裊裊地回:「下樓梯的時候,不注意被後頭的人撞了一下,我、我沒有站穩,滾到地上的時候可痛死我了。」
站在他們身後的鄭臣聽了,衝著蘇闌用唇形說了句,「你真能作。」
蘇闌哪肯服輸,她的頭越過沈筵寬大的肩膀,也用唇語回他:「我是少女!」
鄭臣:「……」真他媽絕了。
沈筵抱著她往外走,薄怒地剜了她一下,「我才幾天沒看住你啊,就把自己搞成了這樣。」
蘇闌雙手勾著他脖子,「那你可要注意,哪次你再多出幾天差回來,我人找不著了。」
沈筵頓了一小步,「什麼叫找不著了?」
蘇闌半真半假地試他,「和你分手了呀,我離得你遠遠兒的,讓你找不到我。」
沈筵登時就沉下臉來,冷漠的語氣竟日生寒,「胡說。」
蘇闌往他懷裡縮了縮,「開個玩笑呀,幹嘛那麼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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