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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闌正聚精會神地凝視一幅《臨唐懷素聖母帖》,乃是宋徽宗流落民間最珍貴的書法作品,2008年在香港藝流國際拍出了1.28億元的高價。
她睜大了眼睛,難以置信地,回過頭問鄭臣,「這是真跡?」
鄭臣掐了煙走過去,「你問我算問對人了。」
蘇闌:「所以它.....是真的?」
他裝模作樣看了半天:「掛這也不能是假的,我說,這字兒是念個聚吧?」
蘇闌:「......驟。」
看不懂你看半天!?
鄭臣失笑,「眼拙,前頭騎著馬,這水平真不怎麼樣,還不如我呢。」
蘇闌無言以對,「回去打牌吧您。」
鄭臣拉著她往裡走,「別看了帶你玩會兒。」
蘇闌被他押著坐在了他的位置上。
鄭臣問,「德撲會嗎?」
「Texas Hold』em poker?」
蘇闌說英文很好聽,有種咬生菜的清脆。
鄭臣點了點頭,「對。」
楊崢噗嗤一聲笑道:「還被你個文盲聽懂了?」
鄭臣笑說:「鬧呢你!老子那十幾次雅思,不白考。」
蘇闌和紐約來P大交流的美國友人打過。
勉強算熟悉規則,離精通還遠得很。
鄭臣說:「你就放開了玩兒,輸了算我的,贏了咱倆對半分。」
李之舟一揚下巴,示意侍應生發牌,「我看你乾脆託管得了。」
「我相信蘇妹妹,她手氣肯定好。」
鄭臣順勢坐在她旁邊的椅子上,反正也不會有人比他牌還爛了。
蘇闌其實很適合打德撲,她那身冷艷氣度,唇角再淡抿起來,天然就自挾六七分凜色,猜不透她想什麼,也不敢貿然加碼。
有一把牌她手裡才黑桃3和紅桃4,這是最小的牌了,只中了牌面底對小對3,鄭臣都想讓她棄,甚至小聲在她耳邊提點了她一句說:「楊崢那孫子一看就中兩對了。」
可蘇闌就像沒聽見似的,她把把加注,在亮出最後一張牌面時,楊崢都愣了。
他點了根煙,對李之舟說:「她手裡的牌不可能比我大。」
李之舟抿了一口酒,「那你小子倒是跟吶。」
楊崢把煙掐滅在菸灰缸里,忍痛看了眼所剩不多的籌碼,含了和她同歸於盡的悲壯,「開!」
第25章
宋臨瞧得直樂, 「丟不丟人吶你?連個小姑娘都不如,至於那麼怕麼?」
楊崢凝神屏氣地看著牌面最後一張,「少他媽廢話!這一把給我全玩兒進去了,能不緊張嗎?」
說著又點了煙, 催促侍應生道:「快開!」
蘇闌倒淡定, 「三條3。」
這樣一來楊崢的兩對, 就輸給了蘇闌的三條。
侍應生把成堆的籌碼都推到了她面前。
「Yeah!Give me five!」
蘇闌歡呼了一聲,她笑意粲然地轉過頭,和鄭臣擊了個掌。
平時端方文雅慣了的姑娘,突然作出這副天真孩童模樣,鄭臣一時也有些看得愣了。
他也不知怎麼了, 在蘇闌和他擊掌的時候, 突然就蜷住手指。
兩個人的一雙手就這樣, 猝不及防地十指相扣了。
沈筵就是在這個時候進來的。
他就站在門口, 眼睜睜看著鄭臣的眼神晃得像地震一樣,牢牢盯著蘇闌。
還是蘇闌先反應過來不對勁, 她悄然甩開了鄭臣的手, 卻沒掙開他呆滯原地的目光。
也沒聽清誰叫了句老沈,總之蘇闌抬頭時,就瞧見了風塵僕僕的沈筵。
他神態自若地站在了棋牌室門口, 沒看出半分生氣, 眼神卻冷得像剛從冰窟里撈出來。
沈筵語氣低沉, 「玩兒得還挺高興。」
蘇闌酒喝得太多, 一時辨不出這是疑問句還是陳述句,只約莫感到不妙。
她低頭一看手機, 沈筵給她打了有五六個電話, 一個都沒有接到。
李之舟熱忱相邀, 「老沈,坐下來玩兩把?」
沈筵沒有理會,他清寒的目光越過眾人,落在蘇闌身上。
他涼聲道:「就這麼快活,都不願走了?」
蘇闌緩緩站起身。
她俯身理包時,鄭臣撒開搭在蘇闌椅背上的手,貼著她小聲道,「回去後把卡號發我。」
「不用了呀。」
這些熟稔的小動作盡落在了沈筵眼底。
蘇闌哪有心思管分紅的事,菸酒熏得她腦子暈暈乎乎的,只憑著本能昏沉沉往外走。
沈筵先上了車,李師傅妥帖地給她拉開車門,蘇闌也坐上去。
車開出崇文街以後,沈筵才似平復了些,開口道:「怎麼會到這兒來了?」
能聽得出來,他正壓著火兒在跟她交流,只是這麼寒氣森森的問話,蘇闌不適應。
她下意識別開臉,「沒有啊......就是下午搬寢......」
「沒有什麼?」沈筵煩躁地鬆開襯衫扣,摸出打火機點了一支煙,「沒有和別人拉著手眉來眼去?還是沒被別人圈在身邊玩牌?」
蘇闌低頭撥弄著手錶上的搭扣。
她想說都沒有,但她不屑爭辯。
沈筵的手伸出窗外,敲落了大半截菸灰,「說話。」
蘇闌仍舊垂眸,把搭扣弄得嗶剝作響,也不回答問題。
後來沈筵乾脆把煙叼在嘴裡,騰出手來拽過她的手腕,把那塊表取下來扔出了窗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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