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仿佛是在說工作上的事情,對方聲音很小,蘇闌聽來聽去,也只聽清楚了中福兩個字。
她又無趣地縮了回來,低頭繞了會兒手指,還是覺得有些頭暈,復倚靠在軟枕上養神。
今兒這酒喝得太雜,她酒量淺,後勁上頭,沒多久便睡了過去。
沈筵的手肘搭在車窗上,凝神聽電話,微微一側眼,蘇闌的睡顏映入他眼中。
車內只有很輕的微風,卻仍將她柔軟的髮絲吹得浮起來,伴隨著她的睫毛輕顫。
蜜桃兒似的小臉,點上了猶如海棠初綻枝頭的絲絲紅暈,覆著細密的絨毛,柔軟明麗而似誰人酣然沉醉大夢之態。
「沈總?沈總?」電話那頭的鄭秘書聽沒了應答,突然問道,「您還在聽嗎?」
「嗯。」沈筵短暫收回目光,「繼續。」
這通電話工作匯報很長,一直開到蘇闌宿舍樓下,鄭秘書才粗粗講個大概。
沈筵淡聲道:「好,我知道了。」
他掛了電話後,身旁的小姑娘安安靜靜的,呼吸十分勻稱。
李師傅等了半天,剛想開口問是不是叫醒蘇闌,可才說了一個字,「沈......」
沈筵就輕輕噓了一聲,示意他不要發出聲響。
他立馬住了口。
迷迷糊糊間,蘇闌像是做了個什麼噩夢,略挪動了一下身子,整個人不受控制地倒過來。
沈筵怕她磕著頭,下意識地伸出手,托住了她的側臉。
與他掌心相接的那片肌膚如嬰兒般細膩嫩滑,還帶著些酒後溫熱,沈筵慢慢挪過去將她的身體半靠在了自己懷中。
她微微抿著唇。
嬌潤嫣然,一點而朱。
沈筵才一低頭,似乎就能聞見它的甜膩,引著他去嘗試。
但他到底是克制的人,只是扶著她頭的拇指稍動了一下,輕輕從她的唇上擦過。
周圍突然暗了下來,整棟女生宿舍的燈都已經熄了,這樣送上去也不妥。
沈筵沉吟片刻,輕聲吩咐道:「回長安街。」
回京也快半年了,他住在長安街北側的夜晚屈指可數,大部分時候他都住在RITZ的總統套房裡,那兒離集團更近。
但更為重要一個原因,是他不願守著一千八百平空蕩蕩的複式大平層度過一個又一個寂寥的夜晚,還不如酒店有人氣兒。
他在心裡起過一瞬間的念頭想要把蘇闌帶回酒店,但他沒有這麼做,眼前這個姑娘和那些處心積慮接近他的女人不同。
她們的心思連藏都藏不住,鑽石要最高的純度最好的切割,包的價位不貴到嚇死人,立馬就一副難看樣子擺在臉上。
但是蘇闌不同。
她清高,她自重。
隱忍中帶著倔強,柔順里暗掩堅定。
光憑蘇闌清楚自家外甥的來頭,還能一而再地果斷拒絕他這點上來看,就知道她是不能被輕易冒犯的。
否則就以陸良玉在學校那副紈絝作派,會至今拿不下一個涉世未深的姑娘麼?
李師傅將車開進地下車庫。
沈筵抱起蘇闌下了車,李師傅幫他摁下頂樓的電梯按鈕,開過房門後就下班了。
因著下面一層的樓梯拐角處,和二層的露天陽台上都種著大面積綠植,每過段時間就有專人來打理。
而這些生物是不能離開光合作用的,所以兩層樓內到了夜間,都會自動亮起幾束燈光照在綠植上。
這些羅漢松才能長成奇珍異草的鮮活架勢。
沈筵借著這幾縷微弱的燈光,將蘇闌抱進了二樓的客房內。
他輕手輕腳地給她掖好了軟被,就悄聲退了出來,還十分周到地給她關上了窗簾。
沈筵將外套脫下隨手丟在了沙發上。
他走進浴室沖涼,才要洗手就看見拇指上淡淡的唇印,愣了片刻後,竟鬼使神差地想要放在嘴邊聞一聞。
他失笑著搖了搖頭,十指相蹭間,那唇印便無痕蹤了。
沈筵覺得自己大概醉得不輕,這些年來身邊鶯繞蝶撲的,他經手的女人也不算少了,說是閱盡春色也不為過。
單是外省從地方千挑萬選送進京的尤物,也不知道看了多少,蘇闌雖則賞心悅目,但以她的姿色在當中也未必能排得上號。
他怎麼會對這個比他要小上十歲,未解男女之事的小姑娘如此上心?
在主臥淋浴完後,沈筵又披著浴袍走到了負一層的酒窖里,取了瓶紅酒醒開。
鄭秘書在電話里說的,是關於中福廣州分公司出現的不正當虧損一事,沈筵之前就略有耳聞。
看來除了儘快安排審計過去外,他近期也得抽時間去視察一次。
第二天一大早,蘇闌醒了過來。
她眼前一片昏暗,是個陌生的地方。
一向沒被什麼怵到過的她,此時也在心裡捏了把汗。
她掀開被子下了床,躡手躡腳地摸索著打開了客房的門,又一路走到了露台邊。
遠處大概不到兩千米,放眼過去即是□□。
日頭下的故宮,國貿中國樽,長安街全景,悉數在她眼底。
即便在這樣寸土寸金的二環,她腳下也踩著三百平的露台。
旋轉樓梯上傳來陣腳步聲,她緊張地回過頭,就撞上了剛跑完步的沈筵。
他穿了身運動服,像一個剛出校門的學長,被汗濕的額發黑的矚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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