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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柚其實是有些害怕蛇的,哪怕面前的這條是很少見的看上去相對無害的白色,但森蚺這種哪怕盤起來包在毛絨圍脖里都一大坨的蛇類,也還是讓他頭皮發麻。
但……看著看著,夏柚突然就反思了一下自己。
森丘歪了歪腦袋,柔軟的兔耳朵隨著他的動作晃了晃。
夏柚輕咳了一聲。
很奇怪。
就,第一眼的怪異之後,這團毛絨絨的彩色棒棒糖,看著看著……就還真的,有點可愛。
夏柚蹲下來,朝著面前的毛絨絨棒棒糖伸出手,輕聲道:「森丘首領,我治療需要和伴生獸有肌膚接觸,所以……呃。」
話說一半,夏柚忽然卡殼了,不知道該怎麼繼續。
往常他治療毛茸茸都是握爪,親近些的也會抱在懷裡順毛。
可他要握森蚺的哪裡?
夏柚記得,蛇類的尾巴和貓科動物一樣,都是有特殊含義的吧……
腦袋的話,又好像對於初見的,理智清醒的人來而言,不算太尊重。
夏柚一時間犯了難。
森丘像是看出了夏柚對蛇類的不適應,主動將帶著毛絨絨兔耳朵的腦袋輕輕搭在了夏柚伸出的手心裡。
兔耳朵毛絨絨的觸感划過夏柚的手腕,但手心卻是冰涼的鱗片,夏柚的手指微微一顫,喉結動了動,維持著這樣的姿勢閉上眼睛,精神力探入森蚺的體內。
蛇類的身體與其他的毛絨絨有很大的差別,夏柚的精神力觸手在相對而言狹窄的身體裡不斷拉長、延伸,眉頭越蹙越緊。
森丘的情況和夏柚之前醫治的伴生獸們差別很大——或者說,截然相反。
伴生獸身體內的灰色物質雖然在經脈血管中會有吸附,但是大部分都會聚集在腦部,一點點侵蝕伴生獸們的理智。
腦部對標了精神海核心,這也代表了他們的精神海核心盤踞了更多的灰色物質。
但森丘的情況卻與他們正好相反。
夏柚的手指貼在白色森蚺的蛇頭下方,精神力首先探查到的就是森蚺的腦部。
但是森蚺的腦部卻並沒有想像中堆積阻塞的灰色物質,甚至可以說非常少,但是長達五十多米的蛇身里,卻阻塞著就連精神力都很難吞噬穿過的凝結狀的灰黑色。
和小熊貓雙臂部分的灰黑色結塊很相像。
夏柚暫且壓下心中的疑惑,開始操控精神力觸手,依照之前治療糖糕時的方法,努力滲透分解森蚺體內的灰黑色結塊。
……
一個半小時後
夏柚睜開眼,收回精神力的同時也收回貼在蛇頭下方的手,眉眼間帶著濃濃的倦怠。
陸應淮一直守在他們身邊,如果森丘有因為治療而掙扎的情況,他會第一時間出手護住夏柚。
但或許是森丘的忍耐力的確非常強悍,又或許是那捆綁地嚴嚴實實的毛絨圍脖起了效果。
哪怕森丘中間的確有出現本能的痛苦掙扎,但卻絲毫沒有傷害夏柚的可能,幾次陸應淮在看到森蚺有離開夏柚手心的趨勢,卻都在最後關頭清醒,努力將自己的蛇腦袋貼緊向夏柚的手心。
要論堅毅頑強,和對活下去的強烈渴望,恐怕第一軍團中都很少有人能比得上森丘。
夏柚將戴著兔耳朵的森蚺腦袋輕輕放回綁成一坨的蛇身旁邊,視線無意間一滑,意外看到了蛇身下被死死壓著的一截蛇尾巴。
在看到白色的蛇尾尖尖被同樣綁了一圈又一圈的毛絨條,只露出了一小節尖尖像是方便被握住時,夏柚的眼皮一跳。
原本因為治療過後同樣十分疲憊的森丘閉上眼,正準備休息,卻猛地感覺到身體內部傳來一陣極其猛烈,來勢洶洶的衝動。
巨大的白色森蚺身體一僵,飛快的想要朝著衛生間的方向滑行。
然而他的身體被毛絨圍脖綁了一圈又一圈,那圍脖也不知道是什麼材質做的,居然一時間難以掙脫開來。
身體傳來的衝動越來越難耐,巨大的蛇身開始不受控制地掙扎擺動,想要撐裂開那些礙事的毛圍脖。
夏柚想到家裡的小熊貓在治療之後的副作用,心虛之下伸手擄了小黑煤球揣在懷裡拔腿就往門外跑,出門之後還十分貼心的帶上了隔離室的房門。
至少暫時保住了森蚺先生的隱私。
「閣下?您這是……?」
洗去身上的血污,換了一身衣服的音位站在走廊不遠處,愕然看向神色匆匆跑出來還不忘關門的夏柚。
夏柚:「呃……」
只見音位的臉色一變,大跨步走過來,當即就要開門進去。
夏柚伸手阻攔不及,只能默默抱著自己的豹子連續後退了好幾步。
五分鐘後,僵著臉的音位從隔離室里走出來,背對著門口,反手拉上了隔離室的大門。
夏柚看著音位。
音位看著夏柚。
兩人的表情都有些尷尬。
過了一會兒,夏柚沒忍住,小聲問:「那個……圍脖?」
音位動了動唇,聲如蚊蠅:「……解開了。」
夏柚一個勁地用力擼著懷裡的小黑煤球,試圖緩解尷尬,語氣乾巴巴的:「解開就好……嗯,解開就好。」
陸應淮的豹腦袋險些被薅禿。
這時,外出買東西回來的森時出現在樓梯口,好奇問兩人:「你們在這裡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