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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林。
一走進這裡,就感受到了一種非同一般的安靜與清幽。
竹四時青翠,凌霜傲雨,為「梅蘭竹菊」四君子之一、「梅松竹」歲寒三友之一,詩人蘇東坡曾留下「寧可食無肉,不可居無竹」的名言,深受人們喜愛。①
幾人步入竹林之中,頭頂是高聳挺立的竹節與茂密的竹葉,在植物營養液的作用下,它們的根系深深紮根於泥土中,如雨後春筍般不斷拔高,如今已接近10米,有三層樓那麼高。
頂部的竹葉繁茂,細細密密的細長竹葉伸展著,有種遮天蔽日之感,遮擋了大片光影,同時驅散了夏日的炎熱,帶來陣陣陰涼。
走在林蔭小徑中,感受著竹子散發的清香,像是誤入了一個世外桃源,茂密的竹葉隨著微風的吹拂,沙沙作響,而其他噪音則被徹底摒棄在外,唯余清風拂過的聲音與蟲鳴聲。
竹子本身便具有吸收噪音、緩解壓力的特性,而這裡的竹林在聲盾的作用下,不止一倍的放大了這種效果,帶來絕佳的療愈功效。
傅雲澤不自覺地將腳步放緩,擰緊的眉慢慢鬆開,被拉扯下墜的神經像是被一陣看不見的清風托起,一點一點地舒緩著緊繃的神經。
他能明顯地感覺到頭疼的症狀在減輕。
居然…真的有效果。
並且超出他的預料,是花費數億打造的森林氧吧遠遠不及的效果。
「傅總,累的話坐在長椅上休息一下吧。」潘恆提議。
傅雲澤聽到了這個聲音,但那抹聲音仿佛是從遙遠的地方傳來,沾染了竹林的節奏,很快又被特有的沙沙聲所取代。
一切的聲音都在遠去,傅雲澤坐在長椅上,雙目輕合,隨著呼吸逐漸放鬆了身體。
不像以往那樣正襟危坐,時刻保持優雅的儀態,他的腰背向後靠在長椅之上,肩部放鬆,兩條大長腿伸展,慢慢沉浸在純天然的環境之中。
淡淡的竹香縈繞於鼻間,連日積攢的的焦慮和煩躁在一點一點地遠去,像是一大段毫無頭緒的線頭被梳理完整、整理好後塞入一個很小的空間之中,其餘的部分則被大自然的聲音所充斥。
太陽穴突突跳動的頻率在減緩,連同他的呼吸、心跳都在一點一滴的放緩,大腦完全放空,耳邊只能聽到微風吹拂竹葉的聲音,沙沙、沙沙……
腦波似乎在與竹林的聲音共振,進入了一種玄妙的境界。
與其他人不同,傅雲澤作為高智商人群,隱隱能感受到這種頻率的共振,但在療愈作用下,他很快放棄了思考,沉浸在身心全然放鬆的環境中。
慢慢的,他感覺有一種無法抵抗的困意襲來。
那是身體放鬆之後,對他連日以來忙碌的警告。
現在正是傍晚7點多,陽光已經不算強烈,大片的竹葉遮住了日光,唯餘一絲清涼。
在竹林的沙沙聲以及夜風的吹拂下,傅雲澤清俊的眉眼舒展開來,呼吸平緩,過長的睫毛交織在眼瞼下方,胸口隨著呼吸一起一伏——
潘恆過去一看,原來是睡著了,而且睡得很沉。
只是這樣半靠在椅背上的姿勢時間長了會非常難受,於是他叫來葉晗,聯合把他的肩部輕輕放下,放置成平躺的姿勢。
此時的傅雲澤其實沒有睡著,他只是進入了一種半睡半醒的狀態,恍惚中感覺有人在調整他的姿勢,與此同時,又有一抹隱藏在記憶深處的氣息在逐漸靠近,若有若無。
他本能地伸出手,想要抓住那抹一直無法觸及的氣息——
這次他終於抓住了。
冷白修長的手指緊緊握住女生纖細的手腕,怎麼都不放開。
潘恆都震驚了,自家總裁突然抓住人家的手不放,他都懷疑是不是對方在裝睡。
葉晗也被這個突發狀況愣住了。
她想要抽回手,但對方卻握得很緊,反而傅雲澤的眉頭一點一點地皺了起來,薄唇緊抿,俊美的面容流露出一點脆弱,睫毛輕顫,像是受了什麼委屈。
這樣的他,和剛開始見到矜貴優雅的狀態很不一樣。
有一種罕見的脆弱感。
潘恆適時低咳一聲:「傅總可能太累了,他已經有一周沒睡過一個好覺了,每天晚上都會失眠。
要不,我把他叫起來?」
葉晗看著對方眼底淡淡的青黑,又看著自己被緊緊握住的手腕,垂眸:「等他睡醒吧。」
她在傅雲澤的身邊坐了下來,感受著竹林的微風,讓看呆了的柳藝拿了一本書來看。
傅雲澤感覺自己很久沒有睡得這麼沉、這麼安穩,滿身的疲憊仿佛都消失殆盡,大腦從未變得如此清醒,連科研項目的瓶頸都有了一點頭緒。
但其實他只睡了一個小時。
傅雲澤從長椅上坐起身,後知後覺地發現自己仍在花間集的竹林之中,以及近在咫尺的、縈繞於鼻間的草木清香,思緒慢慢迴轉。
他的手還握著女生纖細的手腕,甚至因為用力弄出了一點紅痕,在瓷白的膚色上格外醒目。
「抱歉,我……」
傅雲澤像是被燙到了一樣放開,可能身為傅氏太子爺的他從未遇到過這種事情,以往的鎮定全然不見,耳根紅得發燙,薄唇緊繃成一條直線,聲音艱澀:「抱歉,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
怎麼說都像是藉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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