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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格坐在床上。
「就說了這些嗎?」林格問,「你們避開我,只是談了這些嗎?」
「不然呢?」林譽之嘆氣,那呼吸聲順著電話線一路鑽進林格的耳朵中,如同在她腦海中深深吹了一縷檀香灰燼,他低聲,「你以為媽媽會和我講什麼?」
林格卻因這一聲有些不自然了,她調整坐姿,嚴肅:「沒什麼。」
「時候不早了,快睡吧,」林譽之說,「順利的話,大後天的晚上,我就能到家。」
頓了頓,他又說:「也不想讓你擔心。」
林格說好。
她迷茫,她能擔心些什麼呢?林譽之多慮,總能想到許多她顧慮不到的地方。
林格並不期待林譽之會為了送別龍嬌而專程趕來,現在不是作文中需要「感人至深」的大場面,成年人為了一件小事而耽誤重要的工作——這樣一點兒也不酷。
更何況,林譽之已經安排好了一切。
林譽之口中的「小張」,全名張眷眷,名字溫柔,人長得也大氣,是長輩們都會喜歡的小圓臉大眼睛紅嘴唇。她一同龍嬌叮囑藥物的注意事項和儀器使用方法,龍嬌的眼睛都亮了。
龍嬌親切地問張眷眷,今年多大呀,和林譽之認識多久了,是同事嗎?平時關係怎麼樣呀……
所有的熱切,在張眷眷笑吟吟一句「去年結的婚,現在剛懷孕一個月」中消失得無影無蹤。
去機場的路上,龍嬌還在嘆氣,自言自語,說這麼好一姑娘,怎麼就早早結婚了呢?
林格笑:「媽,您看您,張眷眷比我還大兩歲呢。您一邊說我這麼大了還不找對象,一邊又感慨人家這麼早就結婚——您這標準還帶分人的啊?」
「上學時學的馬克思主義理論全忘啦?』具體情況具體分析』,」龍嬌說,「要不是你和譽之——」
她猛然卡殼,又嘆:「要不是你們倆現在一個對象都沒有,我也不至於這麼著急。天底下哪裡有父母不希望孩子能過好的,我也知道,你們現在年輕人啊,都流行什麼晚婚晚育。媽現在也不催你隨便找個人結婚……可是,可是,我和你爸都老了,身體又不好。鄰居家,你葛叔,記得吧?去年夏天,心肌梗塞,好好一個人,說沒就沒了。」
林格依偎在她懷裡:「媽——」
「我是怕,怕我和你爸萬一哪天出個意外,你一個人在這裡,」龍嬌說,「我不敢想,你太可憐了,寶。」
林格說:「呸呸呸,別說這些話,不吉利。」
「不吉利也得聽,」龍嬌撫摸著她林格的頭髮,愛憐,「我就你一個女兒,當初生你的時候,你爺爺還有點不高興,我還沒出月子呢,他就說,哎呀,有算命先生說,說我命里還有個兒子,名字都給取好了……我說不行,我和你爸都沒什麼出息,能養好你這一個孩子就很不錯了。」
林格小聲:「媽。」
「以後好好的,啊?」龍嬌低頭,隔著衣服,碰著她那條手臂,「啥時候紋身了,也不敢給媽媽看。」
林格眼皮跳了一下,悻悻:「……怕您罵我,說紋身就不能考公了。」
「你爸有案底,耽誤了你,」龍嬌黯然,「痛嗎?」
林格說:「不痛,和螞蟻咬似的。」
龍嬌笑了,摸著她的臉:「要是在譽之這裡住的不開心,想搬出去也行;你一開始說得對,雖然是兄妹,但畢竟不是親的——不方便的話,就重新找個房子。」
林格愣了愣,說好。
送走龍嬌後,林格越想,越覺得心驚肉跳,她不確定,不確定龍嬌是不是在最近的觀察中發現了什麼。
說來也好笑,現在她和林譽之關係已經接近於普通的兄妹,林格在父母面前,舉動皆小心翼翼;而在和林譽之關係扭曲變態的時刻,林格卻格外的「膽大妄為」。
剛嘗到甜頭的暑假中,林格起初不覺得有多舒服,大約是尺寸的不相匹配,也或許是兩個人的技術都很生澀,融合的心理愉悅遠遠大於做這件事的本身。一周之內,林格拉著林譽之偷偷來了九次,對彼此的了解突飛猛進後,她才終於感受到何為心理和生,理的極度快樂。
龍嬌那個時候還在做一些閒散的工作,做一些手工藝品拿出去賣,價格不高,賺得也微薄。
她笑著說是養孩子,所以做起來也開心——儘管彼時的林譽之已經到了約定好可以離開的年紀,龍嬌仍舊沒有同意他搬走,還是執意地要他住在家裡。
林譽之生日那天,也是龍嬌趕了一周的工,才給他訂製了一個漂亮精緻的蛋糕,買了件熨帖舒適的純棉白襯衫。
她的確將林譽之視作自己的兒子。
她決計想不到,她在夏日午後睡午覺時,隔了兩堵牆的房間裡,林格正雙手主動掰開兩條月退,同月幾肉繃,緊的林譽之壓抑無聲地親她的唇。林譽之那修長漂亮的一雙手,左手按著她的後腦勺,右手攥緊漿洗軟和的純棉,克制著不要更深不要驚動木質的床腿和地板,忍到手背暴起青筋,手指狠狠地扯破棉布;也決計想不到,夜晚一家人看電視劇看到一半回房休息,她夢中驚醒,蹣跚起床去衛生間時,林格坐在沙發上在幹什麼。龍嬌只當女兒看電視入了迷,老眼昏花,她打著哈欠,困到睜不開眼,叮囑女兒看完後早點回房睡覺。朦朧中聽見林格說了聲好,她沒有細想女兒聲音的異常顫意是何緣故,更不知林譽之正躺在沙發之上格格裙之下。龍嬌什麼都不知道,她忽略掉了一整個假期的異常,全然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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