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頁
林格皺著眉,勉強配合著林譽之,她不想在外人面前鬧得過於難堪。
倆人的爭吵在回房間後爆發。
林格壓低聲音指責林譽之:「你不該對那個美人這麼粗魯,她只是想和我聊聊。」
「看來你不知道自己這種類型在她們的性取向中多受歡迎,」林譽之鋪床,「格格,這麼大了,也該長點心眼了吧。」
「什麼性取向?」林格一時間沒反應過來,又說,「你真是髒眼看人髒。」
「我髒?」林譽之鋪好林格的枕頭,折身,看她,「你是沒有注意到她身上關於LGBT的標誌,還是忽略了她對你的暗示?」
林格問:「什麼暗示?」
林譽之說:「隨時邀請你和她一夜,情的暗示。」
林格說:「你血口噴人!」
林譽之沒回應,他忽而皺眉,捂著自己那個傷腿,像是驟然間失去力氣,重重跌坐在床上。他這副表現嚇了林格一跳,顧不上還在吵架,林格快步走到他面前,半蹲下,問:「腿怎麼了?」
林譽之說:「可能是湖邊濕冷,受了點潮氣。」
架也不吵了,林格說:「讓我看看。」
林譽之攥著褲子,苦笑:「這怎麼讓你看?」
「你去換上睡衣,」林格皺眉,「在飛機上時你就腿疼,現在還疼……我看看傷口,別瞞我。」
林譽之說:「真沒事。」
林格抬頭,盯他。
再拗也拗不過妹妹,林譽之不得已,還是去衛生間換了睡衣,微微撩開衣擺,那個傷疤終於一覽無餘地出現在林格面前。
因縫合線崩開過一次,傷口的癒合也不算平整,新長出來的肌膚有淡淡的凸起,不甚明顯,特屬於新生的粉白。
林格伸手,小心地觸了觸那塊兒疤痕:「疼嗎?」
林譽之搖頭:「不疼。」
頓了頓,他又說:「格格,剛才我的確不該粗魯對你,我當時是關心則亂,也的確不想你和她扯上關係。」
林格聲音也緩和不少:「我只是覺得你太過於草木皆兵了,而且——我是你妹妹,不是你的玩偶,你剛才完全就是在替我下決定,這樣很不好。」
「是,我現在知道了,」林譽之聲音軟化,他說,「我們和她接受的文化不同,你和她再繼續談下去,她只會以為你對她很滿意。沒必要,格格,在這裡,對方主動提及你的國籍也是隱形的種族歧視,更何況,她的表現是很明顯的yellow fever。」
「yellow fever?」林格說,「這是什麼?黃熱病?」
林譽之坐在床邊,低頭看半蹲在面前的妹妹,解釋:「引申義為對黃色人種不正常的偏愛,舉個例子,有的人喜歡雙馬尾的女性,無論那個女性性格如何,脾氣怎樣,他都不了解,只要是雙馬尾,他都會愛。」
林格聽懂了:「就像有人要找某個國家的人,不關心這個人怎麼樣,只要是這個國家的就好?」
林譽之頷首:「對。」
林格的手指撫摸過林譽之的大腿,動脈里的血液在有力運輸,緩緩緊繃的肌肉如被風喚醒的春草,她仰臉:「就像戀妹癖?無論她性格如何都不重要,只要是自己妹妹就愛?」
林譽之說:「世界上應該不會有這麼變態的人。」
林格的手壓在林譽之疤痕之外的皮膚上,半撐著身體,靠近他的臉:「那你怎麼區分出她對我有意呢?僅僅是語言?」
「還有眼神,」林譽之坐在床上,林格的鼻尖幾乎觸碰到他的鼻尖,兩兩相望,她的呼吸是柔軟的月季花味道,他說,「她看你的眼神不正常。」
林格問:「哪裡不正常?」
林譽之說:「她眼神中對你的性谷欠一覽無餘。」
「嗯?」林格微微皺眉,她一隻手撐在林譽之身上,另一隻手捧著他的臉,狐疑,「是嗎?」
她仔細看林譽之的臉,不許他動,認真核實。
「可我覺得她看我的眼神,和你現在看我時一模一樣。」
第51章 翻譯 共枕
在健康情況下, 林格很少會去觀察人的眼睛。
普通人家裡用愛包裹長大的孩子,不用學習「察言觀色」這一項技能。林格也不需要,她只有在最難過的那一段時間, 才會格外地留意周圍人的注視。
吃飯時, 服務員多看她幾眼, 林格會想,她為什麼多看我?她看到我手腕上的疤了?網絡上刷到有人玩「德國骨科」的梗,她會冷汗直流,仿佛這是一種冥冥之中的提醒,提醒她曾經和自己兄長犯下過不可磨滅的罪行;逢年過節,回家看望父母,「林譽之」的名字是一個詛咒,父母每一次的無意間提起, 都令她惶惶不安, 提心弔膽, 唯恐父母發現端倪。
她們在戀愛時肆無忌憚,卻在分開時謹慎不敢言。
後來的藥物讓林格短暫地忽略了這一切。
抑制了情緒的波動,也抑制著谷欠念的產生, 在斷藥後,副作用仍如影隨形, 好似招惹後再甩不掉的幽靈。
心理醫生對林格說,她適合多多向人傾訴,適當的排解有利於她壓抑的情感揮發。偏偏困擾她的事情, 是不能出口的兄妹悖德。
過度的自我壓抑,壓抑到林格幾乎喪失了對男性的興趣。有時受激素影響而起了興致, 大多也是簡單的自我撫慰, 草草了事, 就像應付一件公差。
今晚或許有些不同。
Tips:如果覺得不錯,記得收藏網址 或推薦給朋友哦~拜託啦 (>.<)
<span>: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