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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因不明,只能說,都有可能。
林譽之不在意這些,打開微信,和心理醫生的聊天記錄還停留在昨日。
對方提醒林譽之,倘若和對方要建立起情侶關係、組建家庭的話,一定一定要做好避孕措施。因懷孕後的停藥、和孕期激素的變化,很有可能會讓情況好轉的病人再度陷入心理疾病的漩渦。
再往上,是林譽之和醫生的詳細溝通。
林譽之在向對方做諮詢,想要得知男性結紮的注意事項和建議季節,及術後可能存在的反應。
在男性結紮手術上,一些醫院不肯給未婚未育的年輕男子做,但這不是最終阻礙,林譽之有辦法令醫生同意。
他在看術後可能存在的併發症。
多年前,林譽之也曾如此,在夜晚中尋找男性結紮的注意事項。
那時候林格想一出是一出,半夜三更的,不睡覺,蹭蹭蹭地往他房間中跑,小聲說,林譽之,要不以後咱們私奔吧?不管咱倆有沒有關係了,反正我們不生寶寶,你去做結紮手術,我們不要孩子就是了……
睡覺睡到一半的林譽之,緊繃著臉,要妹妹上床。
南方的天氣濕冷濕冷,她一路跑來,腳都是冰涼的,進了被子中,林譽之把她腳放在自己腹部,用體溫給她暖,一邊暖,一邊斥責她,腦子壞掉了,大半夜的發什麼瘋?
林格數著手指,一本正經地說男性結紮後的好處。首先,他們可以肆無忌憚地享受無,套,其次——沒數完,林格探頭探腦,好奇問:「哥,你在幹什麼?」
林譽之說:「還能做什麼?我看一看,哪家醫院的醫生擅長做男性結紮手術。」
一晃眼。
林譽之還有這個念頭。
但林格並不會再在半夜裡光著腳來找他。
他轉臉,看窗外,落地玻璃窗外,雪厚如麵團。
暴風雪會讓此地的公交暫且停擺。
七點鐘,晚餐時節,仨人手機同時收到市統一發送的應急簡訊,預計降雪將持續四到五小時,極寒天氣,非必要不外出,取消一切戶外作業,學校放假……
林格舉著手機,看了好久,驚嘆:「我還是第一次遇到這種事情。」
杜靜霖跑到玻璃窗邊拍攝信息:「我得發個朋友圈。」
林譽之倒是冷靜:「冰箱裡的菜和水果、肉足夠我們再吃四天。」
林格看他,燈光下,他是北方穩重的山,波瀾不驚,不會掀開眼皮看玻璃窗前上躥下跳的杜靜霖一眼。
她想到,在多年前,那些相依為命的日子裡,林譽之已經「改掉了」他不吃儲放很久蔬菜的習慣。
林譽之不看她,喝雞湯:「看我做什麼?我臉上有花?」
「……不是,」林格說,「哥,明後天送菜的不來嗎?」
林譽之說:「這樣的惡劣天氣,明天清晨,如果撒融冰劑的車不來,其他車就算換上雪地胎、綁上鏈子也難開進來。」
林格:「喔。」
她主動提起話題:「那我們是不是要過幾天才能去長白山?」
「嗯,」林譽之說,「這幾天只有我們——」
「呀!」杜靜霖興奮衝過來,「那豈不是偵探小說中最經典的暴風雪山莊模式?被風雪困在山莊的一群人,離奇的死法——」
林譽之斥責:「少說這些,格格膽子小。」
杜靜霖還委屈上了,解釋:「我就是隨口一說嘛,哥,你這樣也太兇了。」
林譽之緊繃一張臉,對林格說:「晚上害怕了就叫我。」
林格剛想說自己膽子還不至於小到這種地步,轉念一想,又乖乖說好。
她低頭吃飯,心不在焉地想,好像……這的確是個理由喔。
一個可以在夜晚、正大光明去林譽之房間中找他的理由。
林格總覺之前的道歉不夠真誠,也不能令林譽之完全地毫無芥蒂。她悄悄看兄長一眼,房間中暖氣充足,林譽之只穿了淺灰色的家居服,忙碌沒有令他疏於鍛鍊,肩膀仍舊堅實,此刻他在同杜靜霖說話,喉結隨著聲音而動——
很性感。
哪怕是生病了的林格,也不會忽視的性感。
林譽之卻不會在意這種性感。
他在餐桌上和杜靜霖、林格敲定了去長白山那家酒店的路線和時間,加上中間的休息時間,大約需要六個小時才能抵達,不算長,也不算短。
林譽之還未想好讓司機來,還是自己開車。
他在洗澡時聽見臥室的敲門聲,小心翼翼的三聲,和高中時、與林格約定的暗號一模一樣。
林譽之沒有立刻去開門,他仔細沖乾淨身上泡沫,用浴巾擦乾身體和頭髮,才穿上睡衣,走過去開門。
這麼長時間,林格還站在外面,光著腳,踩在木質地板上,裹著件睡衣,瑟瑟發抖,頭髮乖順地垂在肩膀,半干半濕。
林譽之問:「怎麼了?」
林格舉起手中東西:「它壞掉了,我可不可以用你房間中的吹風機?」
林譽之沒說話。
他冷靜地看著林格手中那壞掉的吹風機,不用細看,就能瞧到那上面明顯是又磨又咬出的電線破損痕跡——不是老鼠,而是面前妹妹的可憐牙印。
拙劣的手法,糟糕到讓兄長忍不住嘆口氣,又不假思索地選擇忽視掉。
對於她來講,能想出、並對其付諸於實踐,已經很了不起了,了不起到林譽之可以為她鼓鼓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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