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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需要杜靜霖再問什麼, 林譽之並不想直白地打擊他。
畢竟是自己的親弟弟。
他說:「有什麼問題,也可以給我打電話。格格最近有睡眠上的問題,睡得淺, 容易醒。你若是有事, 可以先找我。」
杜靜霖笑:「別開玩笑, 哥,格格是女孩子,不帶這樣開自己妹妹玩笑的。」
林譽之沒再說話,笑了笑,在杜靜霖的目送之下,泰然自若地打開自己的房門。
房間訂的都是套房,杜靜霖看不到、也聽不到裡面的動靜,只能看見林譽之的灰色衣服, 還有他臂彎中、屬於林格的東西。
這是林譽之能給予親生弟弟最大限度的溫和。
林格對此渾然不知。
父母沒什麼事, 她自己又下定決心, 再不會有任何畏懼。人就是這麼奇怪,一旦下定了決心,先前的艱難困苦似乎都不再是什麼大問題, 在即將回家而未回家的這兩日,林格在這邊痛痛快快地玩上了一段時間。
次日上午去滑雪, 林譽之的車後備箱就放著滑雪服,是她的尺寸,他笑著說是「有備無患」, 以防萬一。畢竟滑雪裝備這種東西,最好還是自己買而非租賃。只可惜林格進步緩慢, 一上午了才能撐著、搖搖擺擺地企鵝滑。
下午體驗了雪地摩托, 在冰天雪地的戶外追逐著落日, 風景美是美,冷也是真的冷,夜晚休息時,林格泡暖了身體,猶如八爪魚般糾纏著林譽之,緊緊地扒著他,如考拉緊緊地抱著桉樹。
但沒怎麼見到杜靜霖。
他給林格打了個電話,說自己最近沉迷於滑冰,結識了新的滑友。那手機在戶外掉電快,容易凍關機,就暫時不和他們一塊兒吃飯了——
林格回了個好。
他們雖然是中學時期的好朋友,卻也不是那種每天每日每時每刻都得通過「一起吃飯一起玩」來維持友誼的朋友。直到退房返程的這一日,林格才瞧見垂頭喪氣、無精打采的杜靜霖。他看起來十分睏倦,沒什麼精神,但還是幫林格拎起手裡的雙肩包。
車子不用開走,林譽之聘請的司機來了,後者直接送她們去機場,這輛改裝過雪地胎的越野車,他也會負責開回哈爾濱。
林譽之和兩人一塊兒回去。
臨走前,林格隨身在玻璃瓶中裝了滿滿一瓶雪,等到了機場,全融化了。這一瓶東西帶不上飛機,只能丟掉,或者,她自己喝一口,放在託運的行李中。
林譽之和工作人員溝通後,填寫了郵寄信息單,把這一批東西寄回去。
杜靜霖好奇,探頭探腦:「你帶這玩意幹嘛?咱們那兒又不是沒有雪。」
「這不一樣,」林格認真地說,「這可是長白山的雪。」
杜靜霖懵懵懂懂地縮回頭,他哪裡知道長白山的雪和其他的雪有什麼不同,隨處可見的玩意。如果哪天香港下雪、海南下雪,或許還值得珍藏一下。
抬頭看,林譽之還在那邊和人溝通,商議。林格把雪裝進一個透明的玻璃瓶中,運輸過程中容易碎,且只能走陸運。林譽之凝神聽工作人員講,良久後,頷首,他摘下自己的圍巾,疊一疊,包裹著林格的那一個玻璃瓶,輕輕地放在打包的小紙箱中。
那不過是一捧普通的雪化成的水而已。
林格不知林譽之已經在緩慢公開,杜靜霖不提,她更不會主動去問。只是在回程的飛機上,她不再如之前那般遮遮掩掩,像做了賊,牽手,或者依靠林譽之的肩膀,她不再扭捏。
仨人在落地後分別,杜靜霖這幾天滑雪滑出一身的酸痛,面帶疲憊地上了他,老子的的車。隔著未降下的車玻璃窗,林格感覺自己似乎看到了林許柯,她沒問,警惕性地站在林譽之面前,不動聲色地擋了一擋,在力所能及的範圍內嘗試遮蔽兄長的困擾。
林譽之好像沒看到,反倒笑著低下頭,為她正了正衣領:「怎麼了?」
「……沒什麼,」林格說,「哥,今晚回家,爸媽那邊——」
「我不說,」林譽之笑,「還是和之前一樣。」
林格已經反覆向林譽之求證過好幾次。
她的預感在某些事情上總是格外清楚,她只祈禱之前那個噩夢不要成真,不要讓事情變成她最不想看到的樣子。
不確定是否因她心中有鬼,還是林臣儒真的生病了,一回家,林格就察覺到那種不同尋常的氛圍。
晚餐仍舊是林臣儒來做,他躬著身體,在廚房中忙忙碌碌;龍嬌氣色好多了,一邊欣喜地把林譽之給她帶的衣服拿到身上比劃,一邊嗔怪:「怎麼買這麼多?多破費,我都多大年紀了,還買這些東西做什麼?」
林譽之說:「是我的錯,看見一件,就覺得您穿著好看;再看一件,又覺得很適合您用……是我不會挑,不如格格知道您最喜歡什麼,才都買來了。」
「哎呀呀,你這孩子,有錢多往自己身上花,」龍嬌笑著說,「我和你爸都知道你的心意,譽之啊,爸媽都懂。」
這樣說著,她拿起一件質地細膩的披風,搭在肩膀上,往廚房裡走:「老林,你看,這是譽之給我買的,好看不好看?」
廚房玻璃門沒關,裡面林臣儒在剁排骨,一聲賽一聲的悶響。
他聲音也悶:「好看——你先出去,別濺你一身。」
林臣儒幾乎不和林譽之說話,林譽之給他捎來了補身體的人參靈芝,不是現在的種植參,是在禁令出來前的野人參,現如今市面上流通得極少,難得還能完好地保存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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