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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譽之說:「可能是審美差異。」
林格想了想:「我之前還一直覺得是杜靜霖呢,他之前最喜歡開小號過來打賞。」
林譽之點頭:「是他的脾氣。」
林格又問:「他一直不知道你是他哥哥嗎?」
林譽之說:「我只有林爸一個父親,也只有你一個妹妹。」
林格不再繼續問。
兩人在湖畔餐廳喝茶,摺疊椅沿著石階隨意地擺放,沿著石階一路向下,就能步入包藍色的湖水。林格點了一杯綠薄荷茶,緩緩地啜,側臉看能望到遠處如少女倩影的高山。林譽之叫住侍應生,請對方為林格來一份塔布雷沙拉。東西到的時刻,林譽之示意對方將餐品擺在林格面前。
林格希望時間能在此刻定格。
可惜時鐘不停擺。
無論是林格還是林譽之,兩個人誰都沒想到,會在這裡遇到暴露狂。
暴露狂出現得猝不及防,就在林譽之替林格購買熱可可的時刻。林格肚子不餓,但習慣性地會為一些路邊美食駐足。賣熱可可的是個金色捲髮的義大利人,講英語,笑眯眯的,像一個睡眠充足、作息規律的熱情大金毛。
林格視線被公園裡垃圾桶旁一個作畫的畫家所吸引,走開幾步,靠近,想要看仔細上面的大作。看了沒幾秒,她察覺到自己的肩膀被人拍了拍。
她回頭,看到一張陌生的臉。
那是個長相很奇特的白人,鼻子高挺但歪歪扭扭,像是被人從中間砸斷了鼻樑;更不要說他笑起來時層次不齊的牙齒,還有那明顯因飲酒過度而發紅的皮膚,就像是被燙熟的一頭豬。
他鼓鼓囊囊地說了些什麼話,林格沒聽懂:「什麼?」
那人忽而打開風衣,裡面上身只穿了襯衫,下面空蕩蕩的,只有像野獸一般布滿棕色毛的雙腿,和菜花般贅生物的東西,就這麼毫無遮蓋地出現在林格面前。
林格沒見過這種場面,一愣,大叫一聲,後退。
那人咧開嘴,大笑兩聲,裹緊風衣,飛快地往草坪和灌木叢中跑。
林譽之面色鐵青跑來,伸手摟住林格肩膀:「格格?」
林格死死地抱著他,驚魂未定:「林譽之,林譽之!嚇死我了,嚇死我了啊啊啊那個丑東西……」
她急切地需要去衛生間中清洗自己的雙眼,那個可怕的幾乎看不到原本形態的贅生物真實地髒到她的眼睛。半小時後,在林譽之那杯熱可可的安撫下,林格終於順利地表達了自己的恐懼來源。
「他是個病人,很嚴重的病人,」林格伸手比劃,「太可怕了,林譽之,我感覺多看一眼我就要得病了。」
「都說什麼』不偷不是義大利,不搶不是法蘭西』,還說瑞士治安好,看來無論哪個城市,都不能完全放鬆,都有奇怪的變態,」她伸手撫著胸口:「嚇死我了,我要連續好幾天都做噩夢了。」
林譽之安靜地聽她說完,忽然問:「你想不想報復?」
林格呆住:「在瑞士打人犯法吧?」
「不確定,」林譽之伸手拉她起來,「不過沒什麼問題。」
林格說:「啊?」
「走,我們去打跑你的噩夢,」林譽之說,「別憋著。」
林格起初還以為林譽之是在開玩笑,琉森說大不大,說小不小。他們倆都是外國人,在這裡找一個行蹤不定的暴露狂——
怎麼可能?
林譽之卻是動真格的。
他讓林格儘可能地回憶那個人的體態特徵,付費給公園常駐的一些乞丐和藝術家,這些人十分青睞「有錢又溫和的中國人」,在收下林譽之的錢後,頗為痛快地為他指明了那個暴露狂經常出沒的地方。
據他們講,這個暴露狂已經因為不雅裸,露罪而被逮捕過兩次,但都在拘留期滿後又被放出,是一個繼承了父母遺產後無所事事的混蛋。
他們特意提醒林譽之,小心一些,因為對方經常去洛桑購買一些成癮性的藥物。
林譽之道謝,彎腰低頭,把林格的運動鞋鞋帶系得更緊一些。
通過那些人提供的線索,林譽之很快找到了那個傢伙。對方坐在一個長椅上,正在低頭吃麵包。
陽光明媚,湖水湛藍,林譽之沒有避開林格,只提醒她保護好自己;隨後他友好地用英語和那個人打招呼:「中午好,朋友。」
暴露狂抬頭。
在他反應過來之前,林譽之已經拽住他的頭髮,狠狠地往長椅旁旺盛的松樹上一撞。松樹皮坎坷,劃破他的額頭,暴露狂發出悽厲一聲長鳴,驚起雪白的鳥兒從松樹上紛紛飛起。林格站在原地,吃驚地看林譽之單方面毆打這個傢伙。
她不是第一次看林譽之動手,但這還是第一次看他下手這樣狠。
真的狠,每一下都下了狠勁兒。對方剛開始還嘗試反抗,後面直接爛成一灘,只抱住頭,用英語大叫停下,please。
林譽之轉身,示意林格過來,讓她補踢一腳。
林格起初礙於道德限制,猶猶豫豫,下不了腳。
林譽之提醒:「他已經這樣嚇過很多無辜的女孩子。」
林格閉緊眼睛,狠狠地踢一下。
暴露狂在地上痛苦叫了一聲。
「很好,就要這樣,」林譽之說,「冒犯到你了,就當場打回去,別在心裡憋著——你不用對他心軟,剛才他並沒有因為你無辜而停下冒犯的行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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