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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轉身就去取毯子,拿了最厚的一條,拋給林譽之。
林譽之不讓她繼續枕他的腿,皺著眉說她頭髮太濕,態度堅決到如同一個貞潔烈夫,剛正到林格都想給他建一座牌坊。無他法,林格只能完全躺在沙發上,讓林譽之坐在她後面,仔細去清理右耳中的積水。
這個姿勢令林譽之離她更近。
人的耳朵主導聽覺,少經摩擦的皮膚有著天然的敏感,她甚至感覺到林譽之的呼吸落在她的耳朵上,熱熱的、絨絨的,像冬天捧過來的一把熱氣騰騰炒栗子。
她甚至有種詭異的錯覺,就像林譽之在親吻她的耳朵。
林格忍不住打了個寒噤,不自覺挪動了頭,下一刻,林譽之把她按回去:「不想被捅破耳朵就別亂動。」
林格安穩了。
她小時候就聽爸媽講,某某家的爸爸在掏耳朵,他兒子上去給了爸爸一巴掌,那一下推動了手,爸爸直接將整個挖耳勺捅進去,聾了一隻耳。
林譽之的手觸碰著她耳垂微微向下的位置,捏住一點往下拉,棉簽均勻地轉一圈,才輕柔脫出。
「好了。」
林格如釋重負,站起。
林譽之仍舊坐在沙發後面,坐在臨時挪來的小軟凳上。
他微微側身,把棉簽放在桌子上。
林格看著不順眼,拿起丟進垃圾桶:「明天我丟垃圾。」
林譽之應一聲,毛毯仍搭在下半身。
林格問:「需要我給你拿感冒藥嗎?」
林譽之說:「你現在立刻回床上睡覺就是對我最大的幫助了。」
林格:「嗯?」
林譽之說:「大小姐,看看現在幾點了,你是打算連夜修仙嗎?」
林格不想理他了。
旁人是狗嘴裡吐不出象牙,林譽之是長了個好看的人嘴、卻不想說人話。
她明天上午還要去錄製一些推廣新品的視頻,約定的時間是十點三十,現在的她抓緊時間去睡,或許還能保證八個小時的睡眠。
至於林譽之……
林格進臥室前回頭看一眼,林譽之還坐在那裡,一動不動,只低頭看自己的手,不知在想什麼。
她自覺是一個友好的妹妹,和林譽之拌嘴歸拌嘴,該幹的事情,她仍舊會幹。且不論能做什麼貢獻,林格亦會主動承擔部分垃圾的處理。昨晚說了丟垃圾,今天林格離開家門前就去拆垃圾袋。
但已經被清理過了。
包含著那兩根棉簽的垃圾箱中空空如也,只有沒一絲污垢的垃圾袋。
是林譽之這個大潔癖的日常作風了。
上午的拍攝十分順利,唯一不太順利的大約是林格在例行的身體測量數據中察覺自己的體型有微妙的變化。
林格知道,自己又得注意了。
人一上鏡就容易顯得胖,鏡頭一拍,至少胖十斤。她的職業註定她必須在鏡頭前保持偏瘦的身材,而不是只依靠軟體的拉腿瘦腰瘦胳膊,那些亂七八糟的濾鏡一開,她就沒辦法展示服裝的細節。
這也是她近乎嚴苛地保持皮膚狀態的原因,確定自己在高亮的鏡頭下完美無瑕。
中午在公司吃的簡餐,統一訂的盒飯,說不上好吃,也不算難吃,味道就像小學生食堂中的菜,中規中矩,平平無奇。
林格吃到七分飽,就放下筷子。
吃完了飯,杜靜霖才姍姍來遲,他知道林格不喜歡大張旗鼓的追求,也不喜歡太高調的人,只低調的捎來了一束花——
「不在?」杜靜霖問,「去哪裡了?」
得知林格還在配合拍攝以及開會後,他點點頭,只把花放在前台,托人轉交後,瀟灑離開。
直到傍晚時分,林格才看到那束花。
花挺漂亮,這裡沒有花瓶,只能暫時擺放在工位上,等待著下班後一起帶回家。
晚餐時,林格發自己現在的身體數據給健身教練,請他幫自己加些訓練力度。
健身教練沒有立刻回復。
林格不著急,看了眼時間點,對方大約應該還在上課。
有些客人,白天上班,只有晚上下班後才有時間去健身房上私教課。
對方騷包了點(暱稱都是「甜蜜暴徒」),不過在健身這個領域上,專業性不遑多讓。他雖然是個男性,但在糾正姿勢上挺規矩,從不動手動腳——這些都是林格一直選擇他、在他那邊續課的原因。
晚上的直播出了點小插曲,有一件展示品被弄髒,不得不緊急從最近的門店中往這邊調。林格的直播時間也因此延長了半小時,等她下播時,外面已經很晚了。
她沒想到林譽之會來接他。
一身疲憊地推開隔音的玻璃門後,她看見林譽之安靜地坐在她的小位置上。空間有限,她的工位也很小,椅子也是為了貼合她身形而買的體量,她坐上去舒舒服服,林譽之坐上去就顯得又些逼兀。
這樣的畫面一點兒也不滑稽,因林譽之正側臉,看她工位上的一捧鮮花。
鮮花下懸掛著一個小吊牌,白色的,龍飛鳳舞地寫著杜靜霖的名字。
林譽之轉臉,看到她,手從花束上的小吊牌上移走。
他說:「花挺漂亮,靜霖很有眼光。」
林格說:「是挺有眼光的。」
林譽之說:「不過字有很大的進步空間,能力不夠,需要練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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