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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別的好辦法,畢竟那是醫生的手臂,靈敏度最重要。回去的路上仍舊是林格開車,這個時間點還沒有那麼擁擠,林格一邊慢悠悠地開車,一邊漫不經心地給教練打語音電話。
「下午五點到你那邊,」林格說,「洗乾淨等我,你知道,我最討厭男人一身臭汗味了。」
教練說:「好呀,我剛買了草莓味的沐浴露,你聞聞,喜不喜歡。」
林譽之坐在副駕駛座上,表情冷漠,一言不發。
他那隻手腕上貼著熱敷貼,安靜地等待著短暫的撫慰。微微的熱潮嘗試安撫他手腕酸脹的不適,而林格則在等紅綠燈的間隙,將手機放在前排,開著免提,毫不顧忌他的存在,同另一個男性調笑。
「你上次的那個沐浴露味道就不錯,」林格說,「就是上次借我用的那個。」
健身結束後一身汗,林格不喜歡帶著一身的髒回家,每每都是洗完澡、換下衣服後再走。上次她帶的小瓶沐浴露用光了,只好借教練的。
教練說:「好啊,你對我這麼大方,一點沐浴露而已,我的就是你的。」
林格笑了兩聲,林譽之提醒:「綠了。」
教練聽到:「什麼東西綠了?格格,你身邊是誰啊?」
「我哥,」林格說,「燈綠了。」
「好了,」她說,「先不和你聊了,我抓緊時間把我哥送回家,然後快馬加鞭往你那邊趕。」
林譽之目視前方,不言語,只是用手輕輕觸著自己那貼著熱敷貼的手。
林格忽視掉他異樣的沉默,急匆匆地將他送回家,仍舊背著自己的大包離開。她腳步輕快,完全不看林譽之那微皺的眉,只笑著說:「你一個成年人了,比我都大,也不是孩子,好好休息,一個人肯定可以吧?」
林譽之微笑:「你什麼時候回來?」
林格攤開雙手:「下班後就回來,你忘啦?我要上班的。」
「而且我放了朋友鴿子,他肯定很難受,」林格認真地說,「所以呀,我要好好地向人家賠禮道歉——嗯,哥哥,你晚上可以一個人睡的吧?」
林譽之抬頭看她:「你晚上不回來了?」
「說不好,」林格說,「看情況吧,我得好好地和我朋友吃飯、喝酒賠罪。他什麼時候接受我道歉,我就什麼時候回來。」
林譽之點頭:「好,我知道了。」
他說:「車鑰匙給你,晚上不好打車。」
「不用啦,」林格說,「晚上喝酒呢,喝酒後不能開車。」
林譽之說:「自己不能開,叫代駕也行。」
「算了吧,」林格笑,「你車上有行車記錄儀,還有定位——怪怪的,我開你的車出去,總覺得自己也被你監視呢。」
林譽之微微笑了:「我怎麼會監視你。」
「時間不早啦,」林格長長伸懶腰,「我要走啦。」
林譽之說:「晚上吃完飯後給我打電話,再晚我也去接你。」
林格拎起自己的大書包,沒說好也沒說不好,笑著,瀟灑同林譽之揮手:「再見~」
她哼著歌離開,腳步輕快,沒有回頭。
林譽之獨自吃了晚餐。
說晚餐或許都有些褻瀆這兩個字,或者說,更像一種隨意配備的營養補劑。稱重後的蔬菜放在水中煮熟後撈起,配上一個水煮蛋,一份煎牛排,一杯蔬菜和豆子打成的汁。
吃到最後,他才察覺。
喔,忘記放鹽了。
不過不妨礙,他已經吃光了。
把碗筷碟放入洗碗機,林譽之去衛生間清理了自己的身體,他房間中有兩種沐浴露,一種是他慣用的,另一種沐浴露較為便宜,超市中隨處可見,十幾塊錢一大瓶,是他以前寄居在林格家中時,一家人常用的,林格說喜歡那個味道。
今天的林譽之用了後者。
做好一切後,林譽之坐在客廳沙發上,握著一本書閱讀。
一本書從頭讀到尾,大約是作家年紀大了,水平嚴重下降,合攏書本的那一刻,林譽之已經完全忘記其中的內容。
他端起水杯,平靜地喝了一口水,將玻璃杯輕輕擱置在桌上時,他抬起頭,看到兢兢業業的時鐘指針。
凌晨兩點。
林譽之起身,挽起衣袖。
僱傭來的阿姨每日都會打掃衛生,但有些地方是林譽之囑託的,比如林格房間中的垃圾桶,要等著他來清理。
理由是妹妹粗心大意,經常會把一些有用的東西丟進去,林譽之會在丟垃圾前做一次深度的篩選,將一些和妹妹相關的重要物品收好。
阿姨十分遵守規矩。
林譽之清理完垃圾,重新坐回沙發上。
在搬進來之後,這是林格的第一次夜不歸宿,也是她第一次和男性朋友約會。
沒有任何阻礙,能夠光明正大和她聊天,互相發「小狗」「主人」這種恬不知恥的、下流、骯髒、無恥字詞的骯髒男人。
林譽之喝光杯中最後一口水,將玻璃水杯擱置在茶几上。
他抬頭看。
時針指向凌晨四點。
林格還沒有回來。
林格不回家。
她在出門前就沒打算回去。
林格在公司樓下的酒店裡舒舒服服地睡了一覺。
她健身結束後已經六點,晚飯倒是和教練一塊兒吃的,嚴格配備的健身餐,沒什麼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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