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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在戰場上無往不利,少逢敵手,在羽衣晴的面前他都有些心有餘而力不足。平常面對大哥時的冷靜與面對部下時的威嚴,統統拋卻不見。
他低頭看著她的面孔,她起初還習慣性地溫柔地笑著,像是她平常待人那樣。在他的凝視下,羽衣晴的臉頰難以抑制地微微泛起了淺淡的紅色,她的目光向其他地方飄去,不自覺地就想低下頭躲避扉間的視線。
「是你輸了。」看著她已經開始心慌意亂地盯著其他地方,扉間似乎終於扳回了一局,微微一勾嘴角,很快恢復了平日裡冷淡的表情。
「……嗯?」羽衣晴聽到他近似調侃的話語,才意識到他方才的舉動分明是故意的。羽衣晴的內心不由便有了一絲惱怒,她微微瞪了一眼扉間,然而這種有些嬌蠻可愛的表情反而取悅了那人,讓他的唇角再一次浮現了笑意。
「是扉間先生輸了啊。」她有些不服氣地說道,話語間竟還要為這種幼稚無聊的比賽結果掙扎一下。
扉間不欲理會她最後的掙扎,開始埋首於手中的工作。就在他低下頭提起筆的時候,那個站在他身邊的姑娘也彎下了腰,飛快地在他唇角邊點了一下,就離開了他的身邊。她起身時滑下的長髮摩擦過他的臉頰,幽幽的香氣讓扉間陷入了僵直狀態。
「是扉間先生輸了喲。」
他目視前方,只能聽見她頗愉快的話語。
☆、第十六章·公務
柱間,斑,妹妹的臉,還有羽衣杏子。
羽衣漱年輕生命中最大的敵人們。
前兩位無疑是他挑戰的對手,第三位他估計用一輩子也無法打敗,而最後一位……
「鬆手!我讓你鬆手!」他緊緊地握著自己的頭髮,想要將美麗的黑馬尾從杏子的手中拽出。然而,在蠻力的壓迫下,黑色的長髮依舊被緊緊拽著。
那個冒著嚴重殺意的女人緊緊地揪著他的黑馬尾,低聲笑道:「不要走嘛,我愛的人。」
「誰要做你愛的人啊!」羽衣漱有點抓狂地朝空中揮舞了一下雙手:「再不去的話,就來不及了……」
「來不及什麼?」杏子幽幽問道。
「……」羽衣漱像是忽然泄了氣一樣,停止了掙扎。
阿晴已經離家去工作了,而杏子小姐就是她開門房間來的。離家時,她柔和地朝已經打起來的兩個人揮了揮手,用期待的語氣說:「希望早點看見哥哥的孩子吶,我最喜歡可愛的孩子了。」
羽衣晴在面對哥哥的溫柔表象下,有著一顆腹黑的心。
而此刻,這個擁有溫柔外表和腹黑內心的可愛姑娘,早已不記得她給親愛的尼桑帶來了多大的困擾。只要有那個銀髮的男人在她的面前,她就會忘記其他所有的事情。
無論是喧鬧的聲音,或者擦過耳畔的風,或者筆尖快要淌下的墨水,都無法讓她移開視線。她覺得只要光是一直看著他,就很滿足。
漂亮的、細碎的銀髮,像月光一樣溫柔又好看的顏色。
真的很想摸一下啊……
手感一定很好。
她專注的視線,讓扉間無法繼續手中的工作。他的感知能力一向很強,而旁邊有個人一直盯著他,會讓他難以專心於筆下的書卷。他抬起了頭,看到那個在一旁已經陷入了出神狀態的人,她筆下的紙張上,已經暈開了一團墨跡。
「……」他皺著眉,說道:「換一張吧。」
「啊?嗯。」她被他的聲音驚醒,有些慌張地低下了頭,折起了那張被墨跡污染的紙張。
她剛收好廢棄的紙,那個她一直專注著的人便走到了她的身前,雙手撐在她的桌案上,低下了頭,問道:「為何這麼迷戀我?」
她翻動書頁的手指一滯,指尖在書頁上印下了一道摺痕。
「扉間先生,很有自信啊。」
她不敢看他的眼睛,於是只能低著頭,說著底氣不足的話語。
「是嗎?」扉間看著她垂著頭的模樣,將手搭在了她的手背上。
溫熱的觸感覆蓋了手背的肌膚,熱度仿佛觸電一般,傳遞到了她的心間。僅僅是他輕微的觸碰,都可以讓她瞬間心臟狂跳。
她對他的迷戀……
似乎比起過去愈發嚴重了。
就好像,她已經徹底淪為了他的附庸品,為他而存在。
「你在發抖。」扉間握緊了她的手,說道:「為什麼?害怕嗎?」
她的指尖確實在輕微的抖動著,卻不是因為害怕。
她在他碰到她的肌膚時,想到了許多事情。他太過強大,突然地侵入了她的生命,並且留下了難以磨滅的痕跡。他冷淡、成熟、理智,優秀而完美,強大而惹人注目,就算有一個被譽為忍者之神的兄長存在,他也依舊是耀眼的存在。作為對手,他已擁有足夠讓所有人傾慕的資本。
雖然很不可思議,可能當初,當少年扉間將刀刃置於她的脖頸之上卻並沒有下手時,她就已經無法抑制地中了毒吧。
因為敵人突然的仁慈而心懷綺念,真是丟人吶。
「為什麼害怕——」
扉間沒有等到她的回答,只能感受到她指尖輕微的顫動,於是便如此繼續追問。
——為什麼?
——說出來吧。
她微張了唇,卻還是無法吐露那句話。於是她抬起頭,定定地看著他紅色的眼眸:「扉間先生,試試看『親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