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滿溢的快樂,幾乎要衝破心房的包圍,讓她置身於不知名的海洋。
「阿晴?」
眼前的少年不知道是第幾次的呼喚,才喚醒了這位明顯走神多次的公主大人。
黑髮的少年帶著十三歲時的驕傲和彆扭,低著頭支支吾吾地問道:「阿晴公主,你真的要嫁給外族人了嗎?外族都是敵人,你不要為了家族的利益而犧牲了自己……我們,我們都是希望你可以幸福地活著的。」
「啊?」晴沒有想到井太郎會產生那麼奇怪的想法,第一反應就是解釋:「不是那樣的,是因為……」
「我們都明白的。」井太郎的態度十分認真。
晴:……
最近的小孩為何都如此不省心呢……無論是可愛的小尾巴漩渦花鈴還是自己的族人井太郎,小小年紀就思考那麼多真不美好啊。
「真的不是。」晴微笑著說:「可以嫁給他,我很幸福。」
井太郎委屈地都快要哭出來了。
初戀破滅,愛慕的對象洋溢著幸福的粉紅色泡泡告訴他,自己要嫁人了很幸福。
少年簡單的世界直接就崩塌了……
無瑕關照滿面痛苦之色的失戀少年,晴就要解決下一個已經過了鬧脾氣年紀的男人。
「這次我看見了,你確實是對他笑了。」
晴剛走進自己家門,就被迎面而來的高大男人堵住了去處。
他將手撐在門框之上,借用身高優勢將她徹底圈在自己的懷中。門扇一合上,小小的院落就徹底成為僅剩下他們二人的世界。將所有其他因素都排除在外後,空氣中瞬間有了曖昧的味道。
「哥哥不在,也不能這樣胡來啊,扉間先生。」晴小聲地抱怨著,用纖長的手指搭在他的手臂上輕輕點著,好像是在抗拒他的擁抱。
「就算漱在,也無所謂。」扉間用冷淡的話語,三言兩語就排除了羽衣族長的干擾。他的理由很簡單:「他不是我的對手。況且……你已經是我名義上的,訂過婚的妻子了。」
——就算也不服,也得咽下肚去。在實力面前,羽衣漱只能乖乖閉嘴了。
——還不服的話就等著被大瀑布水龍彈從南賀川衝到鈴鹿川去吧,今年之內都被想游回來了。就是這樣。
「先解釋一下那個井太郎吧。第三次了。」扉間低下了頭,俯身在她的耳邊說道:「我對那樣胡鬧的小孩向來沒有什麼好感。你知道我拿來對付學生的手段——」
「還真是心疼那幾個孩子呢。」晴輕聲一笑,說:「井太郎也只是個孩子。十四歲……還是十五歲來著?」
「不小了。」扉間低聲說道:「我在他這個年紀,在鈴鹿川遇到了你。那個時候我就想,我要讓這個人給我生下孩子。」
十四歲的時候……嗎。
晴放任自己的身體徹底靠在他的懷中,抬起眼漫無目的地看著天空。
「扉間先生。」
「恩?」
「扉間先生。」
「什麼事?」
「扉間先生。」
「……」扉間無法忍耐,低下頭咬了一口她頸側的肌膚,聽到她因為疼痛而產生的呼痛聲,繼而輕輕地舔舐著她的耳垂,以表達自己的不耐。
「扉間先生,春天來了,還戴著毛領子不熱嗎。」
扉間:……
阿晴每次主動的時候,都讓他覺得簡直是對自己的折磨。可是每一次他一主動,晴的思維卻可以瞬間跑出八百里外,這讓他很是無可奈何。
「我可是真的……生氣了啊。」
扉間很無奈,卻又毫無辦法。
「那麼……」晴將搭在他手臂上的雙手放下,摸向了自己的衣領。而她則抬起眸望向扉間,語氣飄忽似乎是在試探:「……原諒我吧?扉間先生。」
她的手指掠過扉間的手臂,搭在了自己的衣結上。揚起的面孔,透著青草葉一般的清新。年輕而精緻,宛如畫師精巧勾勒裁剪而成的畫。她看不到他的表情,只能伏在他的胸膛上猜測他此刻心理的變化。
心跳很快——是否已經動情?
肌膚熾熱——似乎一碰到她,他就是這副模樣。
她解開自己衣結的手忽然被他扣住,她帶著不解的目光迎上了他暗色的眼眸。
「你懷孕了,不可以再這樣。」扉間扣著她的手,帶著薄繭的指腹磨搓過她的指尖,讓她微蹙了眉頭靠在他的懷裡。
「不可以了嗎……」她的話語中有些失落。
以後再惹扉間生氣的話,就不可以用那一招了。
生一個孩子要那麼久,那麼她就那麼久不可以用那一招了。
「所以,你最好還是別惹我生氣。」扉間的話語聽上去似乎和他的平常語調一般冷淡,只有他自己才懂得花了多少工夫才能壓下去那種想要笑的欲|望。
晴偶爾會有一些無傷大雅的小聰明,並且被她的父親視為羽衣一族的驕傲。可是在這種奇怪的地方,羽衣晴卻沒有想明白——無論她能不能用她最喜歡的那一招,扉間都不會拿她怎麼樣的。
「那……如果,我想……」羽衣晴輕聲說著,話語的最末卻隱匿在唇間。許久,她才繼續開口:「該怎麼辦呢?」
她隱去的部分,無須暗示與提醒,扉間也知道她所指的是什麼。
這種撩人心弦、僅為彼此所知的默契,就像有毒的花朵,散發著馥郁卻膩人的味道,讓他不自覺地沉溺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