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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匪玉看向背後,只看到一個埋住臉的腦袋,可耳朵沒藏住,紅的明顯像掛了顆紅珠子,有點欲蓋彌彰,明匪玉不禁笑了笑,如果不是時機不對,他會想去捏捏他,但現在只能打趣,「你怎麼這麼膽小?親一下就受不了了。」
「滾。」謝知歸在他心口打了一下,不輕但也沒多疼,跟小貓撓爪子似的。
「混蛋。」
「我們一起偷的情,我是混蛋那你是什麼?」明匪玉笑問:「小混蛋?」
謝知歸又羞又惱,不自覺提高了音量,「你!」
走在前面的謝清元察覺到了什麼,猛地回頭,但什麼也沒有看到,「雲松」淡定自若背著謝知歸慢慢往下走,要說有哪裡不對,就是謝知歸怎麼把頭埋後面去了。
「小歸,你怎麼不把頭抬起來,不悶嗎?」
「不悶。」
可謝知歸的聲音聽起來就是又悶又啞,謝清元從未聽過他這樣音調,可能是天階上吹的風太冷了,把聲音吹變了調吧,總不能是人為的。
她沒細究,繼續下山。
在她回頭的剎那,明匪玉心口又挨了謝知歸一拳頭,這次可不輕。
明匪玉並不生氣,知道他在賭氣,把他抱的更穩,慢悠悠走下台階。
「錯誤是我們一起犯的,你現在後悔也沒用了。」
謝知歸心有不平,反駁道:「是你逼我的。」
「是嗎?」
明匪玉話中帶著明顯的不懷好意,「那我現在逼你再親一下,不然我就喊你姐姐來。」
謝知歸:「……休想!」
「好啊,」明匪玉立刻衝著謝清元背影喊:「那個,師……」
謝知歸心裡猛然一慌,雙臂摟緊,從他背後躍起,拿吻封住了他的嘴。
「說了閉嘴!」謝知歸氣呼呼地瞪著他。
明匪玉:「你看,你說我逼你,可是我都沒拿刀架在你脖子上逼,也沒有拿武力脅迫你,但是你能準確知道我想要的是什麼,你心裡都明白的。」
「阿歸,你其實也想做的,對吧。」
明匪玉笑意不減的眸子似乎看透了謝知歸藏在羞恥心下的渴望。
謝知歸還欲辯解,「我沒有……」
可是後面聲音越來越小,他開始聽到內心深處的聲音,以及難以啟齒的渴盼。
明匪玉繼續說道:「你知道我的行為過分,你卻一直縱容我、配合我,你看看你,臉都被逗紅了也沒真生氣,你說這是為什麼呢?我的阿歸。」
明匪玉話還沒說話,謝知歸又躲回背後去了,明匪玉拍了拍他,他感覺得到背上人身體是緊繃著的。
明匪玉輕聲安撫地問他:「你在緊張還是害怕?」
謝知歸沉默了有好一會,情緒不明的聲音很輕地響起,「我變了。」
「你把我變的和以前不一樣了。」
明匪玉問他:「那你怕嗎?」
「我不知道。」
我真的不知道。
現在追求纏綿和刺激的不僅僅是明匪玉,他也是。
換以前他絕對不可能在人前和另一個人做出任何親昵的舉動,更不可能主動。
但今天他做了,那明天、後天呢?會不會再做出這種白日偷歡的事?
欲望這種東西,一旦撕開一點束縛的枷鎖,就會宛如得了雨水滋潤的野草般瘋狂生長,將他淹沒在緻密繁茂的綠色浪潮中。
從他第一次放下羞恥心開始,他的身體,他的情感,就跟著明匪玉而走了。
互相吸引,互相磨合,慢慢變成對方的樣子。
「我會變成怪物嗎?」
他抬頭看向明匪玉,幾乎是一瞬間,明匪玉的眼神有些奇怪,他看不懂,卻下意識覺得發怵。
就好像,一個瘋子藝術家在欣賞他最美的作品。
明匪玉發現他好像在怕自己,心裡沒有難過,反而是難以言喻的愉快。
怎麼說呢,就是他養了這麼久的魚兒終於察覺到它暢遊的地方不是大海,而是他掬在手心的一捧水。
「如果我說是呢?你會害怕嗎?」
謝知歸指尖在他心口漫不經心地畫著圈圈,反問:「我成了怪物,你還會喜歡我嗎?」
明匪玉毫不猶豫:「我會。」
「你變成什麼樣子都沒有關係,我會為你負責,愛你如初。」
這是真話,不過,謝知歸聽不出其中的更深更隱秘意圖。
那是一張滾燙、陰暗、窒息卻又溫柔的網。
謝知歸說過要給他完整的信任和愛意,所以他壓根不會去多想。
「明匪玉,我有事和你說。」
明匪玉微低下頭,謝知歸迅速在他唇角落下一個吻。
親完,明匪玉懂了什麼,笑著看他,等他說話。
如他剛才所說,他會一直站在他身後給他底氣,謝知歸勾唇微笑,眼中不再遮掩愛意和渴望。
對情人的渴望,本來就是相互的。
「阿玉,這個情,我和你偷了。」
第98章
回到霧山, 婚禮的事項寨民們已經為他們準備好了,也安排了有經驗的人來教他流程。
可能是太緊張了,一件很簡單的事他聽了五遍才懂, 明匪玉坐他身邊陪著他, 看他放在膝蓋上的拳頭在抖, 額頭上多出很多細汗。
謝知歸感覺有人把他攥緊的五指溫柔撫開,又握住了他的手,他偏頭便見明匪玉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