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咯嘎——似乎聽到關節移位的聲音。
「嘶,疼,鬆手!」
明匪玉沒松,冷著一雙滲人的眸子提醒他,「注意你現在和我說話的語氣,決定了等會兒我會怎麼對你。」
「你!」
年輕人憤怒地瞪著他,想罵卻不敢罵。
因為他的命運,他的致命之處,他的感知,接下來都將被明匪玉握在手裡,肆意玩弄,他可以隨意決定他的生與死,愉悅與痛苦。
就像褻玩一個沒有意識的傀儡娃娃那樣輕鬆。
隨著熟悉又灼燙的氣息步步逼近,燙到了他的眼睛,他不得不再次服軟,硬生生逼出幾滴虛假眼淚,用顫抖的聲線喊他:「二哥,你別這樣,我害怕。」
「害怕?」
「是!」少年急忙解釋說:「我不是故意說那些話氣你的,是我太衝動了,我知道那些話很傷人,我以後再也不會說了,我、我……」
「噓。」
「別說了,吵。」
明匪玉食指抵住他的唇,示意他安靜,神情專注、冷然,少年背脊竄上一陣涼意。
這感覺就像一隻在獵食途中的猛獸,時刻保持安靜、神秘、隱蔽,悄無聲息地追蹤獵物,獵物憑直覺感受到壓迫感,但是卻找不到猛獸的身影,因為猛獸已悄然埋伏在了他的身後,後面發現不對時——
「已經晚了啊。」明匪玉可惜地嘆道。
明匪玉掐著他的下頜,用力逼他疼的流出了幾滴真眼淚。
果然,真的就是比假的順眼。
早知道用蠻力這麼省事,何必要去忍著他慣著他?給自己徒添了多少麻煩。
所以明匪玉決定從現在開始,要換個方式對待他。
「你咬我的時候怎麼不害怕?再三欺騙我的時候怎麼不後悔?」
「你踐踏我的情意,我就折磨到你哭,這才公平啊。」
明匪玉森涼的氣息噴到年輕人的耳垂上,指腹在唇上用力一按,他渾身開始止不住地輕抖。
接著,明匪玉冰涼指尖挑起他一縷散落額前的長髮,繞到耳後,這樣可以更清楚地看到他臉上的每一個表情,有恐懼、有不安……
他又細細地描摹了一遍這張臉的輪廓,手指化作一把鋒冷的刀子,再從眼睛、鼻樑、到唇一一划過……最後落到光滑的喉間。
他就像一個偏執到有些病態的畫師,他要讓自己的作品毫無瑕疵,一遍又一遍不停檢查,吹毛求疵,直到精神崩潰為止。
但慶幸的是,這幅畫沒有瑕疵,每一個地方都令他愛不釋手。
太滿意了,他喜歡的不行。
但如果這副作品能完完全全由他掌控在手裡,那才是真的完美。
年輕人從他眼底讀出了痴迷與瘋意。
眼前所有的事物搖晃出了重影,他開始分不清了,到底是誰喝了那杯茶水,到底是誰快瘋了。
年輕人意識到今天可能攔不住明匪玉了,想起藏在屋裡的小刀,想做最後一次掙扎。
他哀求道:「二哥,能不能進屋裡,外面冷。」
「等會就不冷了。」
「外面會被看到。」
「這裡就我們,不用擔心。」
「二哥,我不想……」
「嗯?」
明匪玉意味不明地眯起了眼,年輕人嗅到危險,不敢再說下去。
情況已經很糟糕了,不能更糟糕。
明匪玉仿佛看破了這人的小心思,笑著提醒他繼續和他對著幹的後果,「你要是再敢亂咬,我就讓你再也走不了路,你可以用我給你的長生,活上百歲、千歲,但從此往後你去哪裡都得我抱著你。」
「……滾!」
明匪玉這是把他當什麼養了?!這是對他的威脅,也是對他的羞辱。
年輕人臉色紅了又青了,奈何他裝出來的可憐和委屈現在打動不了明匪玉。
他怨不了任何人,因為事到如今,一大半都是他自找的。
明匪玉看看天色,他等不及了,低下頭,在年輕人溫熱柔軟的唇上按了幾下,就好像在檢查這顆果子的成熟度。
最終他露出了玩味的笑意。
「今天你來。」
第23章
「今天你來。」
「……」
年輕人知道他什麼意思, 從臉頰紅到了耳根,一片旎色,手指骨節捏的發白顫抖, 但與此同時, 大部分意識漸漸不受他掌控了, 成了明匪玉手裡的牽線傀儡,他牽一牽,就隨他動了。
「過來。」明匪玉又說了一次,這次聲音更低沉,有種富有磁性的誘哄意味。
年輕人不想過去,那邊是讓他窒息的熱海,但身體不停使喚了……
「阿玉,我不舒服。」
「你過來我身邊就好了。」
年輕人眼皮耷拉下來, 眼裡的光亮被打散, 迷離而混亂, 隨著熟悉的聲音和一股異香的牽引,他聽話地主動摟上明匪玉的脖子,半掛在人家身前, 在明匪玉溫柔緩慢地引導下,他吻了上去, 猶如一場獻祭。
遠處夕陽似火,百鳥歸林,日輪與青山交融, 造就天邊一場熊熊大火,熱浪滾滾, 山谷來的風吹不散餘溫, 明亮的白晝要結束了, 悶熱的夜晚將至。
小院裡,風過,搖椅不堪重負發出咿咿呀呀地抗議。
很快,夜深了。
白天的餘溫未散,木屋裡還是很熱,沒有點燈,很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