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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知歸在離她有一段距離的地方坐下,以免被她的余怒殃及到。
「嘶,我剛說什麼來著?」
謝清元記性不好,魚都比她強,謝知歸無奈提醒,「你剛說要帶我去什麼地方。」
「哦,對對,我想起來了。」
謝清元把他的身體拉過來點,「坐那麼遠幹什麼。」
「你既然快放寒假了,我想帶你去長白山那邊的道觀住一段時間,那邊有很多前輩鎮守,能幫我保護好你。」
謝知歸疑惑,突然跑那麼遠去做什麼?
「我會遇到什麼麻煩嗎?」
謝清元:「嘖,明匪玉啊,你忘了?」
「他又怎麼了。」
謝清元握住他的手,神色嚴肅地說道:「我想了一下,還是不能輕視明匪玉那個瘋子,我怕他會想方設法出來找你,我的內傷一時半會兒還痊癒不了,到時候恐怕沒有百分百把握能保你周全,所以要把你藏一個更安全的地方去。」
「……哦,這樣。」
謝知歸在心裡暗道:可是,明匪玉已經找過來了。
他們還同床共枕的好幾天,如果被謝清元知道了,恐怕她會當場發瘋的吧,然後沖回家和明匪玉打個你死我活。
謝知歸想想那場面就頭疼,算了吧,還是先瞞著她。
「你發什麼呆呢?」
謝清元狐疑地看著他,總感覺他有事瞞著自己,她掰過謝知歸的臉,仔細觀察了下,「你氣色有點差啊,你看看你這黑眼圈,昨晚複習到很晚嗎?」
謝知歸扯出假笑,「是熬夜了。」
「你脖子上這印子又是怎麼回事?」
謝知歸下意識想躲,但謝清元快他一步按住了他,接著掀開他的衣領,看到裡面連片的慘狀驚訝得眼睛都瞪圓了。
「你、你過敏了?還是感染了什麼病毒?怎麼脖子上全是這種傷口?!」
謝知歸朝後退了一點位置,慌張地把衣領收緊,沒想到謝清元會這麼輕易就發現了。
謝清元等不及他說話,赤腳跳下床,踩在冰涼地板上,急吼吼拉著他就要去找個醫生看看。
「我沒事!回來。」謝知歸把她拽回來,推回床上躺著。
「怎麼可能沒事!」
「是跳蚤咬的。」謝知歸胡亂編了個藉口。
謝清元持懷疑態度,「你房間會有跳蚤?!」
她這個弟弟不是有很重的潔癖來著嗎?有一次她在外頭徒手撕了一隻妖物,又累又餓,回到家還沒來得及洗,滿手鮮血就端起飯來吃,謝知歸當時那個嫌棄無語的眼神,她至今還記得,而她用過的那個碗和筷子,再也沒出現在他們家裡,然後整個家都被他消了三遍毒。
反正跳蚤這種生物是絕對不可能出現在他家裡的,她寧可相信家裡鬧妖怪了。
謝知歸在撒謊。
「你不會在家裡藏了人吧?!」
謝知歸心頭一緊,不敢直視謝清元犀利的目光。
有的時候不得不佩服她的敏銳。
謝知歸快編不下去了,簡直如芒在背,起身走到窗前,佯裝要打開窗戶通風。
謝情元盯著他的後脖頸,疑心越來越重,「被我猜對了?」
「不是人,前幾天撿了只流浪狗回家,還沒來得及打驅蟲針,被他身上的跳蚤咬的。」謝知歸緊張到手心出汗。
「啊?」謝清元狐疑道:「你會願意撿髒兮兮的流浪狗回家?」
「那天下雪了,他躺在我們家樓下一副要死不活的樣子,我怕他凍死,只能先把他撿回去了。」
早知道那是只會咬人的狗,他才不撿,讓他凍著,謝知歸心說。
「真的?」謝清元找不出他話里的漏洞來,但就是覺得有哪裡好像不對。
謝知歸怕她繼續問下去會說漏嘴,還是先撤為好,回身從床腳邊拎起書包,和謝清元告辭,「時間不早了,我先回去補覺了,你自己照顧好自己,有事打電話。」
謝清元還苦思冥想謝知歸到底不對勁,等回過神,他人已經出去了。
「誒,你怎麼就走了?」
走這麼快幹什麼?
難道著急回去餵狗?
什麼狗啊,稀罕成這樣?能克服潔癖抱回家。
謝清元支起下巴,再次陷入了沉思。
——為什麼一隻髒狗能上桌吃飯,我就不行?
那邊,謝知歸經謝清元提醒,緊趕慢趕回家,怕明匪玉等不及會跑出來找他。
明匪玉不熟悉人類社會的生存方式,又不搭理陌生人類,萬一和人起了衝突,他擔心那人會性命不保,死無全屍。
他以最短的時間回到家,一進門發現家裡靜悄悄的,明匪玉沒有像以前一樣聽到動靜就立刻走過來抱住他,問他今天考的如何,累不累?
謝知歸換好鞋進來,看了一圈,客廳里也不見他的身影。
謝知歸又走去他的房間,開門的時候有點推不動,咔咔的,好像被什麼抵住了,低頭看到東西散了滿地。
明匪玉在搞什麼?
他把堵門的相冊撿起來,推門進去就看到明匪玉側躺在床上睡著了,枕在他的衣服上,呼吸勻長放鬆。
原來明匪玉完全放鬆的時候,身上凌厲的氣質也沒有那麼讓人發怵。
謝知歸看著他如此鬆弛,再想到自己從昨晚到今晚的所有遭遇,心裡頭有點不爽:晚上不睡來折騰我,大白天居然能睡得這麼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