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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知歸被摔疼了,又起不來,哪哪都難受,只能發出無力的嗚咽聲,淚水和汗水打濕了頭髮。
「哭什麼哭?」明匪玉心情煩躁,「你自己吃錯了東西還有臉哭?!」
其實他現在也不好受,目光沒辦法從謝知歸身上挪開,越看下去,越感覺自己也快到了無法自控的邊緣。
開始頭暈眼熱了。
「好難受……好疼……救救我。」謝知歸在無意識中,一聲聲哭喚著。
明匪玉就站在他身邊,正居高臨下睨著他,「你在喊誰救你?」
「……你。」
「我是誰。」
「明匪玉。」
「……好,好,你還認得我就好。」
明匪玉眼睛深處似乎有某道屏障碎裂,瞳孔瞬間被赤紅占據,他的樣貌似乎變了,但說不出是哪裡,只覺得比平時更加妖異,褪去了人的特質,回歸了怪物的野性。
瞳孔中只有謝知歸一人血紅的倒影,深深陷在裡面。
明匪玉剛半蹲下,謝知歸就有所察覺,朝他的方向伸出雙臂,痛苦地嗚咽囈語,要他抱。
明匪玉沒慣著他,盯著他勁瘦的腰身,眼眸暗到了底,像發號施令,也像是溫柔蠱惑,「想要我救你,就自己爬過來。」
謝知歸聽見了,竟真的手腳並用朝他爬了過去。
這段距離很短很短,謝知歸卻爬了很久,明匪玉也等了很久。
慢吞吞走過的時間折磨著這兩個渴望彼此的人。
——到了。
在他艱難撐起腰撲向明匪玉的同時,明匪玉為他張開了懷抱。
這一次終於能夠穩穩把他接住,摟緊。
明匪玉眼底翻湧的紅潮在這一刻衝到了頂。
銀白月光洋洋灑灑,從天際入石窟,將相擁的兩團火淫浸其中。
謝知歸揚起臉在明匪玉脖頸上,下頜上,臉上到處亂蹭,汗水蹭到了他身上,黏糊糊的。
他就像只成熟了的魅妖,渾身找不到一根可以支撐身體的骨頭,必須軟綿綿攀附在他人身上,吸食他人精氣而活,他混亂地抓住明匪玉的手,主動帶著放在了自己身上。
可憐巴巴要他幫忙。
他用一雙迷離半張的眼睛望著明匪玉,囁嚅哀求,「明匪玉……阿玉……」
明匪玉哄他:「叫二哥。」
謝知歸:「二哥……」
明匪玉讓他喊什麼,他就乖乖喊什麼。
明匪玉獎勵似的在他額頭上吻了一下,觸感柔軟冰涼,謝知歸還想要,迫不及待扭動腰身往他臉上貼。
「別急,會給你。」
明匪玉一手握住他的後頸,一手掐住了腰,讓他不得不仰起臉,睜開眼睛看著自己。
「知道現在是誰在抱你嗎?」
「你。」
「我是誰?」
「嗯……唔……」
謝知歸沒什麼耐心回答問題,只想讓他像剛才那樣給他解燥,閉著眼睛,眉間擰皺了,在懷裡不安分地動來動去。
「回答我,不然把你扔下去。」
謝知歸全身抖了下,許是想到了被摔下去的疼,抓住他的衣領,然後小心翼翼卻又大膽地往他衣服里鑽,低聲喃道:「你是明匪玉。」
「對,你要記住,抱你的是我,親你的也我。」
「我……記得你……你是……明匪玉。」
「是、是……欺負我的壞人。」
明匪玉又在他頭上落下一吻……壞人就壞人吧,只要能讓你用心記住。
明匪玉滿意了,把他往懷裡抱的更深,交頸俯在他耳畔,用溫柔到驚悚的語氣說:「我幫你,但你如果敢始亂終棄,我就殺了你。」
謝知歸幾乎沒聽到他說什麼,胡亂摸到了他的唇,急不可耐地親了上去,含含糊糊道:「嗯嗯,我不騙你。」
但願你能說到做到……
明匪玉放棄了堅守的理智,隨著他閉上眼,置於他腰上的手掌收緊了力。
……
……
謝知歸第二天醒來的時候是懵的。
他是誰,他在哪裡,他和明匪玉昨天做了什麼?!
他看著身旁還睡著的明匪玉,努力把昨晚破碎的記憶拼湊完整。
哦,原來他和明匪玉睡了啊。
「……」
睡、睡了?!還是和明匪玉?!!
謝知歸有一瞬間感覺魂不附體,接著手忙腳亂要下床,結果一抬手發現兩隻手腕上都有一圈被抓握出來的青色瘀傷,稍微動一下就疼到五官扭曲。
腰部那一塊更是,感覺是被人揉碎了再拼起來的,他試著碰了一下,當即疼的倒抽涼氣。
嘶……啊……怎麼會這麼疼。
眼淚都逼出來了,嗓子也像是被小刀嘎啦過,喊出的音節都變了調,沙啞中帶著一點令人難堪的魅。
簡單一個坐起再下床站立的動作,他像個得了骨質疏鬆的八九十歲老頭,行動艱難且緩慢,只是抬了個腿,在做下一個前動作卻需要停下大口呼吸,讓疼痛感緩解一點。
走路的時候感覺骨頭是骨頭,腦子是腦子,明匪玉昨晚把他拆了個稀爛,卻沒有好好裝回去,導致現在身體根本不停指揮,步子跟喝醉了酒的酒鬼一樣搖搖晃晃。
好不容易走到石桌旁,他倒了點水喝,身上那種黏膩纏乎的感覺讓他渾身不自在,明匪玉的氣息似乎侵入了血液中,在他全身流動。